时间,宁充与其所部已经退出了百余丈,
眼前的草原人非但没有察觉到不对,反而将长刀挥动得愈发起劲,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在战场上占到上风,所以有些急功近利,兴奋极了。
这时,不远处的张玉又拿出了喇叭,
这次他面向右侧,发出大喊,甚至还故意加上了一些急切:
“廖心远!!退回来!退回来!!不要孤军深入!!!
转向中部战场,解围解围!!”
在右侧厮杀的廖心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再没有军令传来,眼前这些草原人就要溃败了,
不到两刻钟的厮杀,草原人至少丢下了七八十条性命,
带伤作战者不知多少,所能发出的抵抗也越来越小。
他没有任何犹豫,眼神凝实,发出一声大喊:
“弟兄们!!撤!!去救弟兄们!!”
身旁军卒们也长出了一口气,畏畏缩缩的厮杀真是让人难受,
他们的眸子猛地锐利起来,放松的身体一点点紧绷,双腿夹紧马腹,
握紧手中长刀长枪,身下战马也不再限制马速,开始肆意狂奔起来,
只见他们在空阔之地绕了一个大弧,
毅然决然地朝着中部战场的草原军卒杀去!
剧烈的马蹄声响起,原本正在后退的宁充耳朵微动,眼神一凝,很快他就看到了右侧掀起的烟尘,
而这时,前方那草原人长刀再次袭来,就这么当空斩下,烈烈的破风声在宁充耳旁响起,
宁充嘴角忽然掀起了一丝弧度,眼神也变得残暴起来,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
“真是给你脸了,兄弟们,打回去!”
而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右臂,与那挥砍而来的长刀碰撞!
当!
金石碰撞之声刹那间响起,让那草原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锐利的长刀砍在护臂上不得寸进,
先前与他打得有来有回的‘北元残余’身躯中似乎涌现出了一股力气,
任凭他如何使劲,也不能将这抬起的手臂压下!
甚至,他还看到那北元残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刀刃,最后发出了一声嗤笑:
“都他妈卷刃了,还砍呢!”
不等他有所反应,左侧耳畔就传来了强烈的破风声,
那草原人转头去看,瞳孔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发誓,他的眼力从来没有如此好过,
他看到了那‘北元残余’的刀锋,
光滑整洁,一条线从左到右平整而落,甚至没有一丝弯曲,
他眼眉微挑,在心中感叹,好刀!
但下一刻,他便觉得天地倒转,
眼前的世界似乎开始翻滚,而且还在一点点下坠,
翻滚间,他看到了一具无头尸首立于马上,做着和他一般的动作。
他忽然闪过一次明悟,原来我已经死了。
眼前的世界骤然漆黑,他失去意识,脑袋掉落在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在斩下这人的脑袋后,宁充没有任何犹豫,便调转马头,向着身后疾驰而去,其身旁的军卒皆是如此,
让处在中部战场的草原人瞪大眼睛,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兴奋,
打退了!打退了!
但很快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
在他们视线中,那些头也不回的北元残余在百余丈之外停了下来,
再次调转马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冲了过来,
马蹄如雷,浓烟滚滚,
手中锐利长刀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便听见有同族发出大喊:
“左边来人了!!”
廖心远率领的军卒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生生撞了上来,
手中长刀挥砍,长枪挑刺,马匹冲撞!
刹那间血腥味弥漫,一条染血布满尸首的路被他们趟了出来,将草原人的骑兵队伍从中生生截断!
而就在这时,宁充所率领骑兵也顷刻间杀到,百余丈并不足以让骑兵积蓄足够的冲势,
但眼前的草原骑兵俨然成了草原步卒,
如此...那便足够!
前军斥候部军卒如同刚刚挥舞的利刃,猛然间撕破了草原人停滞不前的战阵!
阳光下,刀锋闪耀,照耀出军卒们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坚毅脸庞!
踏入敌阵,厮杀瞬间爆发,战吼与呐喊交织,震耳欲聋!
血腥味儿在这热烈阳光下散发着恶臭,
前军斥候部军卒,毫不吝啬地挥舞手中长刀,
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敌人哀嚎与血肉碰撞!
他们的动作迅猛准确,每一击都血花四溅,染红了脚下翠绿的草原,沉重的鲜血压垮了刚刚长出的嫩芽。
顷刻之间,草原人中部战阵变得摇摇欲坠,
在被廖心远与宁充率军前后夹击两次后,轻而易举地全军覆没!
不远处,站在马鞍上的张玉狠狠挥舞拳头,
顷刻之间,草原人就丢下了至少四百条性命,整个中部战场变得空空荡荡。
不同于早上的青壮,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