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此行西去万里(1 / 3)

工部右侍郎陈广松的府邸,

昔日门庭若市,今日却显得格外冷清。

秋日的风,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穿堂而过,带走了往日喧嚣,却吹不散府内弥漫的沉重与不安。

陈广松被皇帝责令在家自省的消息,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而新任工部右侍郎陈奎的上任似乎理所应当,

但所有人都知道,陈广松不会回到兵部了。

夫人李氏,此刻坐在绣房内,手中虽织着锦缎,心却早已乱如麻。

长子陈煜,眉宇间透露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他悄悄来到书房外,透过门缝凝视着父亲那孤独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幼女陈婉儿,纯真无邪,她尚不理解大人们的烦恼,只是问起:

“爹爹今日为何在家?”

每当这时,李氏总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挤出笑容说爹爹今日在家休沐。

时间流逝,夜色墨黑为笔,将天际缓缓涂抹。

书房内,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消失殆尽,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

陈广松坐在书案前,身形略显萧瑟,他已经坐在这里一日。

他的发丝在微弱烛光下泛着淡淡光泽,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双手轻轻搭在桌面,指节微微发白,因为苍老而显得青筋毕露。

书房内的一切都笼罩在压抑之中,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陈广松的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

夜,越来越深;烛,越来越短。

陈广松却仿佛被大明遗忘,独自面对着内心挣扎。

过了不知多久,他铺开宣纸,提笔蘸墨,笔锋流转,三个大字出现在宣纸上。

[认罪疏]

“臣广松,一时贪念作祟,以次充好,玷污圣朝之兵器,罪该万死。

今愿以命相抵,以赎前愆。

望皇上念及臣昔日微功,宽恕臣之家人,使家族得以延续。”

笔锋落下,陈广松已六十有余,历经三朝..

略显干枯的手此刻已止不住地颤抖,以往雍容华贵的身形此刻也变得干枯瘦小,

没有权势加身,他一日之间便苍老了,十岁有余。

写完认罪疏后,他缓缓站起身,步子蹒跚地走向房门,他想要去再看一看家人。

但临到近前,他踉跄的身体顿住,伸出的手也顿在半空,眼睛一点点暗淡,手掌重垂了下来,转而走向另一侧的书柜。

柜门打开,一根白绫尤为刺眼,已经在这里放了八年,以至于白绫有些泛黄。

他将白绫拿出走至书房中央,抓住一头用力一挥,

白绫撞向主梁,掉了下来,

陈广松有些苦涩地弯腰将白绫拿起,嘴角露出一丝自嘲,

自身居高位以来,他已经忘了许多技艺。

这一次他将白绫前端卷成团,用力扔了上去,这才晃晃悠悠地荡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深邃的眼窝中出现点点晶莹,仿佛看到了家人的笑脸、朝堂的庄严以及自己曾经的辉煌。

随着一声沉重声响,凳子倒地,陈广松的生命戛然而止。

他的认罪疏静静地躺在案头....

在书房内那几乎凝固的空气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异常沉重。

就在这寂静得只能听见烛火噼啪作响的时刻,

一阵细微而谨慎的脚步声,如同夜色中最轻的风,悄然在走廊上响起,逐渐逼近书房。

门轴轻轻转动,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吱嘎声,

一道身影面容冷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落在了陈广松那静止不动的身影上,来人毫不意外,径直迈动步子踏入书房,

走至桌案前,将认罪书轻轻拿起放入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似是远远传来一声低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浦子口城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前军斥候部的五千军卒,身着闪亮铠甲,手持锋利兵刃,在晨曦中集结完毕,离开了停留将近一月的营寨!

城墙上,初升的太阳洒下温暖柔和的光芒,将浦子口城镀上了一层金辉。

城下,宽阔的渡口边,数十艘战船一字排开,宛如沉睡中的巨兽。

这些战船,每一艘都异常宽阔巨大,

船身由坚实的木材打造,表面涂满了防水桐油,在阳光下闪耀着沉稳。

当军卒首次踏入浦子口城渡口,视线触及那一排排宽阔巨大的战船时,

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震惊。

军卒们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以至于原本整齐有序的军阵也开始变得凌乱。

陆云逸处在最前方,同样面露震撼,心中直呼我愺!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心中震撼。

陆云逸侧头看去,刘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