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福六以及随他而来的诸多庆州军卒皆是如此。
“这…这就是咱们要坐的船?”
一位年轻的军卒喃喃自语,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内心激动。
随着越来越多的军卒聚集到渡口边,震惊与赞叹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顿时变得喧闹。
而在不远处,一同前去西南的几个京卫见到他们如此模样,不禁撇了撇嘴,面露不屑。
身为京城卫所中人,他们本就见多识广,
若是有什么新的军械,也是由他们第一时间体验,这让他们心中没来由地多了一股高人一等。
但当他们视线挪动,看到最前方的那两道身影时,
不禁又撇了撇嘴,心中难免生出不忿。
若是其余军卒他们或许还会出言讥讽一二,彰显自身,
但这支军卒的将领乃是前些日子出了大风头的陆云逸以及曹国公,眼瞎了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陆云逸身侧,曹国公李景隆笑着开口:
“浦子口城的渡口太小,若是去到扬州,那里可以停靠宝船,要比这运兵船大上一倍不止。”
陆云逸压下心中震惊,
他曾看过一份文书,其上记载“造大舶,修四十四丈,广十八丈者六二。”
宝船的长度和宽度分别达到了一百四十八米和六十米,排水量估计在三万吨左右,
而眼前这运兵船大概是其一半大小,但运力却要远超宝船。
只因宝船的一大部分空间都要用来作战对敌,存放火炮以及各种军械,而眼前的运兵船只是运兵!
从朝廷的文书中得知,一艘运兵船大概能装载一千名军卒,
若是再挤一挤,可以装下一千五。
但此行去西南不过三万人,不用如此拥挤,
朝廷安排了三十余艘运兵船,还有六艘马船,另外还有几艘运送军械粮草和军械的运输船。
此景可谓浩浩荡荡,陆云逸从所站之地向外看去,
视线已经被战船所占据,已经看不到应天城的模样...
不远处,已经有卫所军卒正在登船,
而前军斥候部因为有李景隆的存在,所以被安排在了中段,
被两个卫所夹在中间,而此行真正的运兵之人徐司马以及申国公也会在他们前军斥候部的船上。
等待过程中,军卒们心中的震撼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畏惧。
军卒们大多都是内地卫所出身,脚不沾地难免有些不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而此刻,他们手中紧紧握着军需官下发的纸包,
里面有一味药方,还有一些生姜,
待到登船之时,他们就会将其贴在肚脐,据说防止晕船,是上官所准备之物。
同时,军需官还给他们下发了一个巨大皮囊,用作呕吐之用...
见到这一幕,不仅是李景隆面露感慨,
就连刚刚行至此处的申国公邓镇都有些出乎意料。
他就这么走至最前方,
陆云逸见到他前来,身形一肃:
“卑职陆云逸,拜见申国公!”
李景隆也同样躬身:“邓大哥...”
邓镇笑了起来,脸色有几分黝黑,长长的胡须随着微风摆动,他拿着手指点了点陆云逸:
“昨日你去拜访了不少人,为何不来本公府上一叙?害本公命人准备的饭食都落空了。”
陆云逸脸色一僵,他昨日不仅去拜见了刘三吾,
还去拜别了大将军,定远侯武定侯等人...
此番一去就是相隔天南海北,
军候们都有军务,下次见面说不得要一两年之后。
陆云逸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申国公,卑职是觉得今日便能相见,
若是故作姿态,前去拜别,难免有些矫情。”
申国公邓镇发出大笑,声音尤为畅快,
引得不少军卒将眸子投了过来,心中暗暗吃味儿。
邓镇抬起手点了点陆云逸:
“本公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坦诚模样。”
邓镇指了指后方军卒问道:
“本公看你有诸多准备,你有心了,
咱们大明北方军卒大多没有水战经验,坐船可能亦是生平头一遭,
难免上吐下泻,有些准备,军卒们也能少遭些罪。
若不是此行西去,紧急万分,本公打死也不会坐这大船。”
一旁的李景隆眼睛一亮,笑着打趣:
“邓大哥还晕船?”
申国公邓镇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打小就晕,至今未有改善,
所以这船啊..本公是能避就避,如今是避不了了。”
他看向陆云逸,朝着他抬了抬下巴:
“你给军卒准备的那药包,能否给本公一个?”
陆云逸连忙看向身后军需官挥了挥手,
那军需官意会,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几个药包,恭敬递了上去。
邓镇接过后对着那军需官背后的背包来回打量,几个药包拿出来,
那背包还是鼓鼓囊囊,邓镇不由得面露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