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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义,这次多亏了你安排妥当,若是没有这五十名弟兄,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这样,每人五十两银子赏钱,兰克飞?兰克飞来了吗?”
兰克飞是前军斥候部的军需官,他从后面挤了过来,面露恭敬。
他二十余岁,身材高大,略显年轻,浑身充斥着冲劲。
“大人!”
“此行所有弟兄发五十两银子赏钱,明日天亮就发。”
“是!”
这时,陈景义走了上来,面露恭敬,神情严肃:
“多谢大人,此乃属下分内之事,还请大人下次再下船时多带一些护卫。”
武福六也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十多个护卫根本不够用,还有徐增寿和郭铨这两个祖宗,真要是打起来,咱们还得护着他。”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笑了起来。
“下次?还想有下次?以后本将就在军中待着,哪儿也不去。”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扯下毛巾用力擦脸,摆了摆手:
“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军需官与文书留下。”
“是!”
一众将领缓缓离开房间,只剩军纪官与文书,
陆云逸脸色凝重起来,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看向军纪官,他三十余岁,个子不高,长相憨厚,名为王学,为人刻板,
在原本的队伍中不受待见,扩军时被陆云逸招入前军斥候部。
陆云逸轻叹一声,问道:
“此行死了六名弟兄,按照军中律法该如何办?”
“回禀大人,因公殉职。”
“抚恤多少?”
王学冷冰冰回答:“三十两。”
“若是战死呢?”
“回禀大人,若军卒战死,以三年全额军饷作为抚恤,随后减半发放。
如有子弟承袭其职,则给十两银子丧葬费。
若军卒有妻子,还会额外给予其妻子三年全额军饷,随后按月给予抚恤。”
陆云逸听后神情平淡,缓缓开口:
“太少了,将他们的名字记在军功谱中,到了西南为他们添五级斩首,做战死处置吧。
另外将他们的后辈都记下来,下次补充兵员时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从军。”
王学挺直腰杆,朗声道:“是!”
陆云逸点了点头,又看向文书,吩咐道:
“这些日子以他们的口吻多给家人写几封信,告诉他们的家人一切安好,不用惦记。”
说着,陆云逸站起身,从床榻一侧掏出三叠宝钞,递了过去:
“公是公,私是私,三百两银子,一人五十两,给他们寄回去,就说是发的赏钱。”
“是!”
至此,陆云逸长叹一声:
“军卒因我而死,我作为上官,自然要安排妥当,希望尔等理解,
此事也不要向外透露,自己知道便好,下去吧。”
“是,我等告退!”
待到他们走后,屋内陷入沉寂,
陆云逸神情平静,慢慢站起身,来到那书柜前给那些豆芽浇水...
就在这时,淡淡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一个略显壮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很快一个黝黑的脑袋便探了进来,见他在屋内嘿嘿一笑:
“云儿哥...”
刘黑鹰将房门紧闭走了过来,搓了搓手,小声问道:
“云儿哥,事情怎么样了?”
陆云逸将水壶放下,走到桌案旁坐下,脸色古怪:
“有了些变故,但无妨,
左右两边都是仇人,无外乎一明一暗,朝廷打哪一边,咱们都改高兴。”
至此,刘黑鹰算是松了口气:
“云儿哥,咱们要是不说,朝廷真能查出来吗?”
陆云逸瞥了他一眼,笑了笑:
“莫要小觑天下英雄,咱们能想到的事儿,别人也能想到,
将这些事情说成巧合,朝廷文武百官以及陛下都不会信,
他们会仔细去查,若是查不出什么,那才是怪事。”
刘黑鹰眨了眨眼睛,面露恍然连连点头:
“我懂了,云儿哥,聪明人都喜欢与人反着来,
与其直接与他们说,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查。”
“有几分道理,不管最后查到什么,与咱们都有利,
咱们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傻乎乎地将自己暴露出去,那不成了众矢之的了?
咱们还年轻,有些功勋,还是傻一点好,
最好旁人都认为咱们得功勋是凭运气而来,可是他们不信啊。”
陆云逸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继而开口:
“若是有人旁敲侧击,你就将此事推到岳州卫头上,埋怨他们知情不报,愤怒一点,就如今天景隆那样。”
刘黑鹰露出一脸奸诈,连连点头:
“好好好好!”
“对了,景隆那封信已经送了出去,此事可能会牵连到你那个小情人,到时候她若死了,你可别伤心。”
对此,刘黑鹰眼中流露出一些悲伤,还有一丝可惜,嘟囔道:
“我昨天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