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我军就粮于敌,应抢尽抢,应毁尽毁,
此行不仅要展现我大明勇武,还要向麓川表达我大明态度,
他们敢派人来大理境内,我大明亦可深入,寇可往吾亦可往。”
“是!”
钱宏站了起来,沉声发问:
“大人,此行我部军卒尽数归为步卒,此行跋山涉水,定然凶险万分,若有损伤如何补充?”
陆云逸迅速开口:
“步卒人数定额两千,若有损伤骑卒下马,确保二十个小队不变。”
钱宏脸色微变,只觉得身上压力激增,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是!”
冯诚脸色不变,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倒是邓志忠脸色变了又变,这些骑卒可是北征精锐,
如今就这么充当步卒死在林里,让他这个外人都有一些心疼。
陆陆续续有军卒站起提出问题,而后陆云逸解答,
过程十分迅速,很快两刻钟过去,作战任务以及各部所做已经尽数完备。
陆云逸大手一挥:“各自准备,明晚天黑出城。”
“是!”
一众将领拿着手中册子,快步离开军帐,李景隆与刘黑鹰留了下来。
冯诚也慢慢站了起来,看向陆云逸的眸子中充满赞叹:
“前军斥候部果然名不虚传,你这一套东西的确别出心裁。”
“大人过奖,若是没有要事,我等先行处理军务。”陆云逸沉声开口。
“你那几个作战任务都不错,只要完成一个就是大功一件,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冯诚脸色沉重,说完便带着一众将领离开,军帐内只剩下了陆云逸三人。
陆云逸看向李景隆,走近了一些,沉声发问:
“曹国公,锦衣卫在大理城可有暗探,
若是有,可有对麓川了解之人?可否为我等带路?”
李景隆一愣,眼睛一点点睁大,
一路行来充实无比,他都有些忘了此事了。
他连忙在身上翻找,将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拿了出来,在手里来回打量。
陆云逸与刘黑鹰眼露精光,死死盯着查看。
待到李景隆将脑袋抬起之后,
二人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古井无波,像是看到了稀松平常之物。
“有没有我不知道,我需要去问一问。”
陆云逸面露郑重:
“还请曹国公快一些,我等若是有暗探带路,那此行将更为顺利。”
李景隆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说着,李景隆似是要向外跑,但他很快折返回来,眼睛亮亮的:
“云逸,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不知道怎么问。”
陆云逸一愣,看了看桌案上堆积的诸多军务文书,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曹国公,锦衣卫暗探,我若是贸然接触的...不好吧。”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离了大理也不会再见面了。”
“好...好吧。”
陆云逸勉强答应下来,转而看向刘黑鹰,朝着他挑了挑眉头:
“黑鹰,将军务处理一二。”
“好嘞。”
李景隆看向刘黑鹰,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鹰你辛苦了,等战事打赢,本公请你逛窑子!”
“一言为定!”
...
阳光斜洒在城西一隅,给破败的天宝车马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即便如此,也难掩其荒凉。
四周是斑驳墙壁,青苔悄然爬上砖缝,
车马行的木门半掩着,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嘎的响声。
李景隆与陆云逸站在门外,两人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闪过惊讶。
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这里没有络绎不绝的商贾,
也没有井然有序的马车队列,只有沉重破旧。
丝毫看不出是锦衣卫的据点。
李景隆使了个眼色,陆云逸将手放在腰间长刀上,二人缓缓步入。
进入院落,他们一眼便看到了遗忘在角落的板车,
每辆车都覆盖着一层薄薄尘土,车身上的木纹清晰可见,甚至还有几个小蘑菇!
很难想象,这些马车多久没有动弹了。
不远处,几匹骡马懒洋洋地卧在简陋马厩里,
他们毛发杂乱,浑身透露出一股老态,却精神奕奕,丝毫没有操劳痕迹。
行走在其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霉味与草料交织的复杂气息,
让二人眉头紧皱,呼吸都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咳咳咳...”
随着一阵轻咳响起,
一位苍老的婆婆不知何时站在幽深的房舍门口,静静看着他们。
啊!李景隆被吓了一跳,
连忙后退一步,躲到陆云逸身后,露出半个脑袋。
那人五十余岁,面容上充满沟壑,
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手中紧紧拄着一根年久拐杖。
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后,用略带沙哑却清晰的声音问道:
“二位客官,可是要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