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将眸子投了过来,淡淡开口:
“监察御史纠察百官监督军伍,
如今军中出了此等丑事,马某岂能辜负陛下信任,视之不理?”
“嘭!”
邹天荣也极为直接,手掌用力向着桌案一拍,将上方的茶杯震的东倒西歪,茶水洒落。
他目光直视马阳,魁梧的身体充满压迫感,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寒:
“战事还未结束,现在就要弹劾军中大将,
国朝安危何在?军心士气何在?
前线士气尽失,百姓辱骂,就是尔等所要看到的结果?”
马阳脸色平静,目光直视邹天荣,毫不退步:
“国法朝纲大过天理人情,骄纵枉法,才会真正损害士气,百姓谩骂!
陆云逸身为前军斥候部主官,竟敢擅自杀俘,
此举,岂不有违我朝仁德之旨,更令天下外邦寒心!
军中将领若皆如此行事,
何以安民心,稳战局?
国朝律法严明,杀人者当受惩处,况乎滥杀无辜!
吾等身为朝臣,岂可坐视不理,任由法纪崩坏?”
邹天荣呼吸急促猛地站起身,拳头紧紧握住,似是要上前与之争斗,
但被一旁一名将近五十岁的老者拉住,
他是云南布政使司左参政周豪,
原本也是军中人,麓川战事一开为了方便运粮,这才调任布政使司。
他面容苍老,五官挤在一起,沉声开口:
“马大人此言差矣。
陆云逸杀俘之举,虽显严苛,
然彼时战况紧急,敌情未明,俘虏之中或有细作,意图混淆视听,危害我军。
陆将军此举,实乃为大局着想,不得已而为之。
再者,兵法云‘慈不掌兵’,乱世之中,亦用重典,
若一味讲求仁义,不顾战事之残酷,恐将误国误民。
国法朝纲固然重要,但更应审时度势,灵活变通,方能保西南安危,扬我国威。”
“周大人此言,岂不是要以战乱为借口,肆意践踏律法?
国之所以为国,法之所以为法,
正因其恒定不移,方能约束众人,维持纲礼。
若因一时之需,便弃法不顾,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法将不法。
且百姓视我等为楷模,我等之行,直接影响民心向背。
今若纵容陆云逸之行,百姓何以信服?士气又何以提振?”
周豪缓缓摇头:
“邹大人过于执着于文字之法,而忽视了战场之变幻莫测。
士气之提振,非仅在于律法之严明,
更在于将领之决断,士兵之信念。
陆将军此举,虽或有争议,
但若能借此彰显我军之决心,令敌军胆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百姓之谩骂,不过是暂时之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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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身为臣子,当以国家大局为重,不可因小失大,因噎废食。”
一旁的邹天荣瞪大眼睛,昆明城中明明是四处叫好,
他刚想开口解释一二,却被周豪按住了手臂,轻轻拍了两下。
他眼中旋即露出疑惑,皱眉深思,很快便心有明悟。
事态反转变化才有价值,
若百姓一直称赞,事态没有任何变化,
那才是没有丝毫价值,监察御史以及按察使司也不会在意。
马阳脸色依旧平静,淡淡开口:
“简直是一派胡言,两国战事,亦需遵循人道。
杀俘之举,不仅违背了仁义之道,
更可能激起敌方士兵的仇恨与反抗,于我军不利。
再者,百姓视我等为朝廷之表率,
我等若纵容此等残暴行为,百姓何以安心?
民心若失,士气又何以提振?”
周豪淡淡开口:
“邹大人此言差矣。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战场之上,情报讯息至关重要。
俘虏之中,敌方细作意图混淆视听,破坏我军部署。
陆将军杀俘虽显严苛,但旨在确保我军讯息之安全。
至于民心士气,更需我等以实绩证明,只要将麓川击败,士气自然大振。”
马阳道:“大人此言乃一厢情愿。
民心士气之提振,非一日之功。
若我军将领皆以严苛手段对待俘虏,
长此以往,必将导致我军声誉受损,百姓心生疑虑。
届时,即便我军再如何英勇善战,亦难以挽回民心之失。”
周豪眉头微皱:
“百姓之心,亦非一成不变,等过些日子可以看一看城中百姓如何。”
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韩宜可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哒”
茶杯放置,
与木桌碰撞的声音在正堂内响起,显得尤为明显。
场面气氛为之一静,几乎所有人都将眸子投了过去。
场中的诸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