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红润的嘴唇紧抿,瞳孔微微收缩,眼中似是闪过一些泪花,
“夫君,就这么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
陈书翰轻轻摇了摇头:
“爷爷、父亲、大哥二哥都死在军中,
我是个没本事的,也是个不争气的,
但怎么能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
颖国公不知说过多少次了,要带我去出征平叛,积攒一些军功。
可颖国公也难啊,眼见仗越来越少,涌进来争功的人却越来越多,
为夫没有靠山,只有一些情谊,这怎么够呢?
每次颖国公回信解释,为夫都不想看,他有他的难处,
颖国公为我要了如此官职,又谋了世袭的指挥佥事,
颖国公与朝廷早已不欠咱们什么,我又如何能屡屡要求更多?
要想保住家中的富贵以及恩荣,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
陈书翰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崔梦竹早已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呜咽声响了起来:
“夫君...不是这样的,
就这么过日子也是极好,何必去争权夺利呢?”
陈书翰目光凝实,眼神清冷,努力抿了抿嘴:
“夫人,咱们不能松懈啊,
连陆将军那等人都要遭遇觊觎,何况为夫?
现在是都指挥佥事,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为夫无权无势,白白占着位置,
若不是苏大人屡次庇护,说不得现在的官位也要让出去。
为夫不能不争啊,官场不进则退,更何况是我这等人。”
崔梦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夫君,这些事不要憋在心里,与妾身说不说,也痛快一些。”
“为夫是男人,外面的困难与你无关,
夫人莫要担心,为夫会处理好此事。”
“夫君!”崔梦竹的声音大了一些,
“他们是在利用你啊,一旦此事做成,他们坐享其成,
你与西平侯以及曹国公还有陆将军交恶。
一旦做不成,他们就会借此发难,
拿曹国公以及西平侯说事,让你交出官职,以保存自身,
到那时候,咱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书翰默默听着,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出一声嗤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莫名:
“夫人,这世上能被人利用也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
他轻轻抚摸着崔梦竹的脊背,眼神坚定,声音冷冽: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夫人放心吧,这一次为夫一定能成!”
....
布政使司衙门,匆匆赶回的刘阳文坐在衙房中,心情尤为舒畅,
他接过仆从递过来的茶水,
笑意吟吟的抿了一口,发出一声长叹。
“今日老爷我办成了一桩大事,可算是将麻烦甩出去了。”
仆从二十余岁模样,长得俊俏,尤为谦卑,
听闻此言,不由得露出笑意:
“老爷办成了何等大事,居然如此高兴?”
刘阳文随意摆了摆手:
“告诉你也不懂,不过可以与你说道说道。”
仆从走近了一些,微微躬身,面露笑容:
“大人请说,小人听着。”
“嘿嘿,都司那几个老家伙将主意打到了西平侯的女婿身上,
他们自己不敢动手,
便左右撺掇着老夫动手,可老夫怎么能上这种当呢?
杀几千个俘虏而已,陆云逸不会有什么事。
老夫左思右想,一番辗转腾挪,终于将此事甩到了陈书翰手上。
这陈书翰也真是,明眼的陷阱,傻乎乎地凑了上去。
依我看啊,这一次他这官位是保不住喽。
对于那些老家伙,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仆从面露诧异,凑近了一些:
“老爷神机妙算,必然能得不少好处吧。”
听闻此话,刘阳文脸上露出满意,
发出一声轻笑,伸出手捏了捏那仆从的脸蛋:
“你可真是本官心里的蛔虫啊。”
“本官的好处,多了去了,不仅能摆脱麻烦,
若是那陈书翰成了,从前军斥候部拿到了战马,
那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有一就有二,老夫也要弄来一些,
不论是做人情还是留着用,可都是好东西啊。
若是陈书翰没成从而丢了官,也无妨,
趁着他们为手下人争抢官职的时候,本官捡个漏就行。”
刘阳文轻轻拍了拍仆从的脸蛋:
“都指挥佥事的官职可不低啊,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到时都司内若是能空出什么官职,本官将你安排进去,
到时你可要好好干,为老夫盯着那些老家伙。
都司弄了个周豪来恶心本官,
那本官自然也要恶心恶心他们。”
此话一出,那仆从刹那间喜笑颜开,连忙跪地:
“多谢大人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