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地摇摇头。
麓川宁愿付出万余人的伤亡,也要攻破城寨,
这一战输得不冤。
只是他有些疑惑,
“死这么多人?值得吗?”
阿鲁塔脸色平静,视线扫视四周:
“在山林中,有一些生灵,生下来就注定会遭遇捕杀,也注定会死。”
“这些族人,也同样如此。”
族人?
左时泰瞳孔微微放大,面露诧异,
看着眼前壮汉的雄壮身躯,有些惊疑不定。
很快,左时泰似是想到什么,眼睛瞪大,发出一声惊呼:
“你是阿鲁塔?”
立在不远处的阿鲁塔面露一丝诧异,
歪了歪脑袋,看向左时泰,发出一声轻笑: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认识本将。”
“你不是死了吗?”
左时泰声音有些急促,阿鲁他这个名字旁人可能不知,
但他太过清楚,也太熟悉了。
在洪武十四年之时,他跟随颖国征讨云南,
打得故元势力以及麓川势力节节败退。
就在麓川重整旗鼓,准备再次与大明一决死战时,
麓川军中占据大半的天竺人反叛了,为首之人就是阿鲁塔。
也是在那次,麓川的老国主思瓦法尽失人心被大臣所杀,
麓川攻势不攻自破,大明轻取云南。
而等到思伦法即位后,阿鲁塔不仅没有被惩处,反而成为他麾下大将,
阿鲁塔最显赫的一次征战,便是在洪武十八年的景东战事中,
那一战麓川国主思伦法亲自领队,
带领五万兵马号十万直取景东府,其领兵大将就是阿鲁塔,
在猛攻之下,不仅是拦截的两万明军战败,就连者吉寨也被围攻沦陷,
都督冯诚带领精锐骑兵千里驰援,可就在蒙乐山路口遭遇大雾,惨遭伏击,
冯诚艰难逃脱,大半精锐骑兵战死。
而操持此事的,就是眼前的阿鲁塔。
但自那之后,本以为阿鲁塔会成为麓川第一勇士,
但罕拔自天竺而归后,阿鲁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坊间传闻是其功高盖主,在天竺人中颇具威望,所以被站稳脚跟的思伦法斩杀。
没想到,如今居然再次出现了。
知道了他的身份,左时泰心中明悟,
眼前这些天竺人如此不要命地送死,原来根源是此人。
左时泰抬起脑袋,看向阿鲁塔以及他背后的人山,略带诧异地开口:
“身为天竺人,用族人的性命来获取攻破城寨之机,他们似乎信错了人。”
阿鲁塔干涩的脸上露出一些轻笑,缓缓摇了摇头:
“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来生他们会获得安康。”
对于此等鬼话,左时泰自然是不信,
他脸上露出几分释然,长长叹了口气,感受着胸口的胀痛以及身上诸多伤口的刺痛,
心中充满苦涩,他不后悔来云南,也不后悔如此布置战事,
他后悔的是,没有提前察觉到此人身份,
也没有来得及向金齿卫以及云龙州传信。
很快,剧烈的疼痛让左时泰的脑袋愈发清醒,
他低头看去,只见胸口上的甲胄已经多了一道刺目刀伤,
血肉翻滚而开,不时向外涌出鲜血。
忽然,左时泰微微愣住了,
充满黑暗的心中突兀的劈下一道雷光,让他眼中产生了丝丝明悟。
左时泰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已经站定的阿鲁塔,
以及其周围的诸多麓川兵,呼吸一点点急促,
“你,你是故意不使用标枪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阿鲁塔站在那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冷冷开口:
“没错。”
“上一次本将能够伏击尔等,这一次同样可以。”
说话间,阿鲁塔眼中闪过一丝面对猎物才有的古怪笑容,眼眸也变得深邃起来。
左时泰瞳孔骤然收缩,随着呼吸一点点急促,胸口涌出来的鲜血愈发多了。
他不再犹豫,将手中那满目疮痍的长刀举起,发出最后一声大吼:
“轻伤者四散而逃,将消息送回去!”
“来人是阿鲁塔!”
“重伤者,随我杀!”
杀——
喊杀声再次响起,原本静静停留在屋檐以及城墙上的诸多乌鸦也被惊扰,纷纷飞了起来,在上空盘旋,
它们似乎知道眼前的明军无法抵抗多久,不愿离开。
事实如他们所料,
阿鲁塔看着前方冲过来的百余名军卒,眼中露出几分郑重,
在这些人,残肢断臂者大有其人,
还有一些开膛破肚者,他们不能跑,走得也不快,
每走一步,鲜血都会被从血肉中挤出来,
但他们依旧在走,眼神坚定,目光锐利,带着生命之火的最后一次绽放。
阿鲁塔脸色平静,轻声开口:
“明军,还算是有点骨气。”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