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厌恶:
“哈尼阿雅将军,您说这些,岂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哈尼阿雅摇了摇头:
“我是想告诉大殿下,处在景东的明军需要我等麓川两万兵来牵制,
是一支比定边城内守军还要值得重视的力量,
南边的军卒以及暹罗安南等兵马不仅不能撤,
在情况允许之下,本将还会调人前去一同提防。”
说着,哈尼阿雅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轻轻叹了口气:
“稍有不慎,我等连撤退的机会都会尽失,
只能在这里死战,而后死在这里。”
硕大的军帐中陡然涌起了一阵萧瑟,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麓川摇摇欲坠的国运,
似是夕阳西下,马上就要落幕。
过了不知多久,一直沉默的思伦法缓缓抬起脑袋,
脸上没有了怒意以及暴戾,转而变得平静:
“战事进行至今,麓川已经付出太大,本王没有退路。”
他眸光猛地锐利,直直地看向哈尼阿雅:
“哈尼阿雅!本王要在这里与沐英决一死战!”
哈尼阿雅沉默片刻,而后拱手躬身,声音平淡:
“是。”
思伦法眼窝深邃,身体靠在宽大奢华的椅子上,声音淡然:
“两国交战,可以输无数次,只需要赢最关键的一次。”
沐英话音落下,身体随着战马摇晃而轻轻摆动,
眼神有些空洞,怔怔地看着蔓延在天地间的大部骑兵,眸光中很快就充斥着夺目的精光。
在他身旁,是大明正二品云南都指挥使、龙虎将军宁正,
他如今五十有一,国字脸,脸色黝黑,眼窝深陷,有着些许胡子。
体魄不那么强壮,但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听闻此言,他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只需要赢下眼前这一场战事,云南自此无忧。”
沐英侧头看了看这位老伙计,
二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共事,共同征讨西番、上林。
看着宁正愈发苍老的模样,沐英忽然有些感慨:
“我记得你只长我几岁,怎么半年未见,老成这副德行。”
宁正干笑了两声:
“七岁也不少了,人都说啊,人老都在一瞬间。
不知怎么的,眼见思伦法一步步入套,
心中的担子一解开,人却愈发的不中用了。”
说着,宁正粗老的大手离开马僵,用力捶了捶腿,以缓解因为疾驰赶路而带来的酸痛。
沐英笑了起来:
“老了,都老了啊,等着一次战事结束,终于可以歇上一歇了。”
说着,沐英像是想起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看向宁正:
“依我看啊,你还是不能歇,
宁忠现在还年轻,处事张扬,
在昆明城惹了不少祸,你以后有的受累。”
这么一说,宁正原本就黝黑的脸庞变得如同黑炭,颇有一些咬牙切齿。
“这个小兔崽子,等这次战事结束,老子好好教育他,
一日三打,我还就不信了,这崽子还能不成才?”
“哈哈哈哈,孩子要历练,
让他放在外面闯,天天护在家里算什么事。”
宁正没有说话,他就两个儿子,哪个也不舍得放出来。
他想的也极为简单,老子在外累死累活的劳累,就是为了孩子能过上富贵日子。
深吸了一口气,宁正岔开话题:
“沐春去哪了?怎么没见他。”
沐英笑了笑:“他啊,带着兵绕道去景东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思伦法跑了。”
“带了多少兵?”宁正起先有些诧异,而后轻轻点头。
沐英笑着开口:
“不多,三千,加上我那女婿,能凑个七八千骑,
阻拦思伦法一二,足够了。”
这么一说,宁正脸色又黑了下来,
心中暗暗羡慕,觉得应该将家中的饭桶扔出来历练。
宁正视线远眺,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大理边界,发出一声感慨:
“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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