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并不知此事,宗主您这个玩笑半丝也不好笑。”
陆琰辰把手中的符塞到卫陌城手中:“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心间的恼意不间断上涨,他竟然在自已的地盘被人给耍了。
“不像。”老者不假思索地回了两个字,当下拧紧眉头立军令状,“请宗主移步殿内歇息片刻,给属下一盏茶的功夫,属下定将造次的弟子找出来严加管教。”
“歇息便不必了。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把人给我捆了,送到半月湾。”陆琰辰摇摇头,不欲在归元堂多留,朝老者扬了扬下巴,“御水湾后山的禁制密匙给我。”
“啊?”老者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双手合十发出啪地一声,“宗主这需要记档”
“那你便记。”陆琰辰很是不耐烦,催促道,“把密匙给我,你随便记。”
反正他也没打算还回来。
老者叹了口气,像面对自家受了委屈、心情不佳的孩子那般无可奈何:“您稍等,属下这便给您去取。”
陆琰辰总算是顺下了那口气,把话头收回来:“我自已去。”
他知道密匙不在老者身上,找他要也只是知会一声。
听到陆琰辰说自已去,老者下意识想问他要如何过去、是否需要他护送。
卫陌城眼见陆琰辰又有点烦躁,便带着陆琰辰从殿宇的屋顶落到地上,示意阿红稍等片刻。
阿红的体型实在是大、又是落在殿宇的顶端,
卫陌城也不似陆琰辰身处明显的地方,又一直未曾开口,老者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他,惊讶得嘴巴张成了一个“o”,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一句“您终于回来了”卡在喉咙里半晌没能出声,待他终于理清了思绪,再次调整好状态欲开口时,陆琰辰和卫陌城已经不见了踪影。
“罢了,罢了。”老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站在殿宇顶端梳理羽毛的阿红,“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走到一起了。”
另一边,陆琰辰和卫陌城徒步走到内堂取了密匙,后者掐诀传讯将等候着的阿红喊过去、一同前往御水湾。
御水湾处于半月湾的斜下方,弟子主要以符文和阵法见长,
从空中到地下,平均每三步一个大阵、每五步一个符文,
年轻和年老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由亲传弟子带着学习。
阿红从上空经过的时候,应陆琰辰的要求,特意飞得低了一些。
弟子们见到镇宗神鸟,下意识以为是陆琰辰又来抽查课业,吓得纷纷僵直了身体,排好队伍后、暗戳戳往后蹿。
陆琰辰在空中遥遥望见这一幕,便知道这群兔崽子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偷了多少懒。
不过他眼下可没空抽查课业,
陆琰辰侧目看向卫陌城,后者自从进入御水湾神态便不太对劲,此刻眸色虽说还平静,可脸上已经没了一惯面对他时的笑意。
唉
这份有家不能回的苦,是为他这个废物道侣受的。
陆琰辰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牵住卫陌城的手。
后者察觉到他的动作,朝他弯起嘴角笑了笑,甚至还挠了挠他的手心。
与陆琰辰携手回到御水湾,这一幕以往只在梦里出现过,是卫陌城清醒的时候从不敢设想的事情。
可如今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最怀念的地方也近在咫尺,
诸多年间,除了有了一些新面孔的少年弟子,一切好似都未曾发生过变化。
真好。
卫陌城俯瞰御水湾弟子们,脑海中想到的却是陆琰辰的身影,他用力回握住后者的手:“很多年前,我也是坐在阿红的背上,看你独自一个人,立在那一侧无人的山石后面,捧着古籍学习符文和阵法。”
“嗯?”陆琰辰发出一个疑惑地音节,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这件事。
“很多时候,你负气而去,都会跑到那边独自练习。”卫陌城见他不解,便详细地说,“我寻你,你又不肯理会,每当那时,我便会寻一处隐蔽的地方,悄悄看着你。”
话到此处,他嫣然一笑,继续淡淡地道:“甚至有一次,天色看上去大雨将至,你就在那山石的后面,愁苦地盯着东侧那没有屋顶的柴房,盯了几息,转身施了法诀,将西侧的屋顶撬去为木柴遮雨,淋坏了一整间屋子的成符”
随着卫陌城事无巨细地讲述,陆琰辰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开始复苏。
那个时候,他对诸事经验不全,闯下祸后不愿意承认是失误,便对菊永长老解释自已学习法术的时候出了岔子、毁了屋顶,被罚去归元堂跪了半个晚上,最后还是被卫陌城带回去的。
陆琰辰一直以为卫陌城是听别人说了这事,去求了师父菊永,没想到他竟然是一直看着的!?
那这岂不是很尴尬?
这他是真的相信卫陌城在悄悄看他了!
他曾以为,卫陌城从未把他耍脾气的行径放在心上,如今一切风浪已然过去,他原来从未被忽视过。
陆琰辰沉默须臾,内心百感交集,别别扭扭道:“你是变态吗?”
他那个时候才多大啊?最多超不过17吧?
第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