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守备营的校场上,阳光洒落一地,映照出士兵们训练时矫健的身影和尘土飞扬的景象。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将领快步走到将台中央,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声道:“末将王才武参见督帅!”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校场内回荡。
站在场边的杨贺负手而立,目光犀利地看向王才武,开门见山地问道:“刚刚张经纬进了营,你可知他去见何人?”
王才武微微低头,恭敬回答:“回督帅,末将不知!”
杨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威严:“把他们带来见我。”
王才武毫不犹豫地应道:“领命!一营千总,去把骑兵都尉给我押过来。”随着他一声令下,只见一名威风凛凛的千总率领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云州守备营的练马场奔去。
王才武转身面向杨贺,微笑着说道:“督帅请稍安勿躁,他们很快就会被带到这里来。”
杨贺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我不急!好好的,把他们请来便是。”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骑兵都尉高否。高否是属于轻骑兵,所以身着轻甲,英姿飒爽,他熟练地驾驭着马匹,转眼间便来到了校场中央。
王才武连忙迎上前去,笑着对高否说:“高都尉,劳烦你来一趟,还望莫要怪罪啊!”
高否翻身下马,爽朗一笑:“将…将军,哪……哪里话!既是……督…督…督帅……”
王才武打断了高否磕磕巴巴的话,轻声在他耳边说:“好了,你过去吧,记住少说话,高兄,你飞黄腾达的时候到啦,记得到时候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我平时带你可不薄啊!”
高否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他大步走向督帅,单膝下跪,抱拳施礼道:“末…末将,高…高…高否……”
杨贺一脸肃穆地盯着高否,沉声道:“高否!咱们俩可不是头一回碰面了啊。我现在问你话呢,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就行。听明白了吗?”
高否微微颔首,应道:“是!”
杨贺紧接着追问道:“刚才张经纬有没有过来找过你?”
高否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
杨贺目光如炬,继续逼问:“那他是不是还给了你一把步槊?”
高否再次干脆利落地回应道:“是!”
杨贺双手抱胸,眼神愈发凌厉,大声质问道:“当天夜里,劫持走韩烨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高否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咬咬牙承认道:“……是!”
杨贺闻言,眉头紧皱,语气变得更加严厉起来:“这么说来,你跟韩烨之间是有深仇大恨咯?”
高否不假思索地回道:“是!”
杨贺步步紧逼,进一步追问:“所以,你杀他纯粹就是为了报私仇,对不对?”
面对这个问题,高否却突然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也…也…也不…不是……”
杨贺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吞吞吐吐的高否,皱起眉头问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回答?给我说清楚!”只见高否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因......因......因为.......”话还未说完,便被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怒吼打断。
原来是躲在暗处的张经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出来大声喊道:“因为韩烨该死!”
接着,他义愤填膺地继续数落道:“此人欺压百姓,搞得民不聊生;苛扣军饷,让将士们食不果腹;中饱私囊,贪墨无数钱财;走私盔甲,意图谋反;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卖国求荣,妄图勾结外敌,如此罪行累累之人,难道不该死吗?每一条罪状都是死罪啊!”
王才武小声说道:“姑爷,您就少说两句吧,督帅不是来找高都尉麻烦的!”
杨贺听到张经纬的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怒喝道:“你好聒噪,我不想听你说话!闭嘴吧!”然后他猛地转过头去,紧紧盯着高否,郑重其事地说道:“如今晋州缺少一名参将,而以你的身手和在战场上展现出的判断力,小子,你够格了!现命你即日起赶赴晋州担任参将一职!着你部点三十员随行!”
高否闻言,整个人都傻掉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杨贺,嘴巴微张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
此时,一旁的王才武赶紧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对高否拱手道:“哎呀呀,恭喜呀,高都尉,哦不对,从今日起应该称呼您为高将军啦!末将在此衷心地向您表示祝贺呀!”
杨贺拍了拍高否背着的步槊,感叹道:“精钢槊?好兵器呀,但是也得有个好主人!我明日要回太源提督府了,你的调令我直接发在晋州,你入城直接上任!”
张经纬在不远处,心里比高否还要激动,起初他还以为这个杨贺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是来给高否升官的。
张经纬连忙跑上前去,拱手行礼道:“高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这就当提前祝贺高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