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武一边佯装出一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模样,一边急匆匆地朝着校场飞奔而去。待到了近前,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点将台前,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口中高呼道:“末将参见姑爷!”
此时,端坐在点将台上的张经纬微微侧过身子,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下方跪地的王才武,却是一言不发。
王才武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紧,赶忙再次扯起嗓子,又提高了几个分贝,大声喊道:“末将!参见姑爷!”
然而,张经纬依旧不为所动,仿若未闻一般,甚至还悠然自得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折扇,轻轻挥动着,试图驱赶那些不知趣地围拢过来的苍蝇。
王才武眼见张经纬毫无反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末将……”话尚未喊出,就被张经纬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别喊了,我听见了!”
听到这话,王才武如蒙大赦般赶紧站起身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嘴里讨好地说道:“嘿嘿,姑爷……”
可谁知,他刚一起身,张经纬便脸色一沉,冷声喝道:“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下!”
王才武顿时愣在了当场,满脸惊愕与尴尬之色。稍作迟疑后,他咬咬牙,重新跪倒在地,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沉默片刻之后,他壮着胆子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对张经纬说道:“姑爷,好歹我也是个六品武将啊,您虽然身份尊贵无比,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白丁而已。您就这样让我一直跪在这儿,恐怕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
张经纬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才武道:“哦?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对你礼让三分不成?既然如此,那好,我这就给王将军跪一个!”
说着,作势就要屈膝下拜。
王才武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道:“不不不,姑爷饶命,都是末将嘴拙,说错了话,请姑爷恕罪,我跪我跪便是!”
王才武一跪就是一个时辰,跪的他口干舌燥,眼冒金星,早知道就不穿盔甲还好一点,你这是可以家穿在身上,跟烤铁板似的。
王才武一脸疑惑地看向张经纬,小心翼翼地问道:“姑爷,末将斗胆问一句,究竟是因为何事要责罚末将下跪啊?”
只见张经纬面沉似水,冷冷地回答道:“哼,我不过是想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你手下那些兵卒们平日里所遭受的折磨罢了!”
听到这话,王才武不禁瞪大了眼睛,怒声吼道:“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到底是哪个混账军官如此带兵?待末将查明真相后,定会立即上报侯爷,请侯爷对其严加惩治!”
然而,张经纬却冷笑一声,质问道:“怎么,到现在你还觉得此事与你毫无关系吗?”
王才武心头一震,连忙低头认罪道:“末将知罪,实在是末将管教无方,导致出现此等恶劣之事,末将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舒克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押着一名身着白色内衬的将军走了过来。看那将军狼狈不堪的模样,想来他们抓到他时,此人应当正在睡梦中呢。
王才武见状,立刻怒喝道:“狂徒,给我跪下!”
那名被称作杜都尉的将军满脸惊愕,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将军,这……这到底是为何呀?”
王才武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怒斥道:“闭嘴!”
杜都尉转头看向张经纬,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地问道:“姑爷!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啊?您怎么会在此处?还有钱明,你这个臭脚巡,怎么也在这里凑热闹?”
张经纬目光凌厉地质问道:“昨天你为何要对钱明动手?”
杜都尉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本将身为军中将领,管理麾下士卒乃是分内之事,即便方式稍显粗鲁些,那又如何?”
钱明满脸悲愤,怒声吼道:“粗鲁?你这哪里只是粗鲁啊!夜晚让我们去执行夜巡任务,白天还逼迫着我们替你做各种杂活,我们整日连轴转,几乎没有片刻休息时间,人都快要被你活生生熬垮了!我们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只能用钱财向你换取休沐之日。可如今,我们身上的钱都花光了,甚至连田地都被迫卖给了你!我们每天既疲惫不堪又惶恐不安,既不敢逃跑当逃兵,又担心明天会累死在曾经属于自己家的土地上。”
杜都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那些田地可是你们心甘情愿卖给我的。”
钱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都尉大骂道:“两贯钱一亩田的价格,谁愿意卖啊!若不是因为不卖地给你,你就要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们,阿吴哥直到临死前都不肯卖掉他的地,结果呢?你竟然勾结云州的户吏,硬生生地将他家的田地强占了过去,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杜都尉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本将所行一切皆合情合理、合乎律法,何来强行霸占之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经纬突然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盯着杜都尉,缓缓开口道:“怎么,想耍赖不认账吗?你莫非真以为凭你的这点能耐能比得上韩烨将军不成?”
杜都尉连忙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