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一家人都默不作声,屋子里几乎落针可闻。
最后一个放下碗筷的叶长砚,面露疑惑的看向一脸愤慨的二妞,二妞却接到了母亲传来的讯息,保持了沉默。
叶长砚又将眼神转向五郎,五郎则憋屈的望向了父亲。
叶孝正见状,知道是避无可避了,这才开了口。
“今日你祖母过来了。“
叶孝正抛出这一句,又朝众人望了一圈,只见个个都一脸愤慨,只有大儿子一脸的期待,这才接着说道。
“你祖母,说你如今考中了秀才,住在这庄子上,怕被人轻视了,让我们搬回去,还当着我们的面,把分家的文书撕碎了,还要把我们手上这份也撕掉,说不分家了。“
“你把文书给出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老宅那些人果然没安好心,叶长砚在心中冷笑,却转头看向二妞问道。
“没有,哥,我又不傻,我只说文书是哥你收着的。”
叶长砚一听,心中暗自点头,却又转头望向了父亲。
“你祖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打断骨头连着筋,许诺往后还是一家人,我就说等你回来了问问你文书放哪里了。”
叶长砚一听,没想到叶孝正还有真是个包子,但见连氏和二妞却一脸的怒容,叶长砚就猜测,事不止于此,想是还有什么更让人生气的事情。
“没事,这事我来处理,爹,我是不愿搬回老宅的,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叶长砚倒没有急于追问还有什么事情,反而是开始给叶孝正摆明了态度。
“我也不愿意搬回去!”
“我也是!”
“要回去,你自己个儿回去吧,我们娘儿几个都不回去。”
叶孝正听小儿子和女儿都十分干脆的拒绝,又听妻子这么说,脸上有些难看,他内心其实是想搬回去的,在老宅,两个儿子可以专心的读书,妻女也不用整天下地干粗活,自己身子又不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没想到大家都不愿意回去。
“爹,我之所以不愿意搬回去,其一,老宅的人并没有真心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分出来,如今不过是看我考中了秀才,他们不过是想借我的势捞些好处罢了。”
见妻儿都点头,叶孝正也不得不承认,老宅的人多少是有些这样的想法。
“其二,分家的时候我便说了,老宅如今已经是死水一潭了,我们回去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被拖入泥潭,以大伯和二伯的脾性,会不会打着我的旗号,出去做一些逾矩的事情,到时候真要我去给他们兜底吗?”
听到叶长砚这样一说,一家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一脸焦急的望着叶长砚。
“我可是听说二伯经常跟人耍钱,他接触的那些人,可是没几个正经人,祖父在的时候,还能管束几分,如今谁能管得了?”
对于自己二哥的一些事情,叶孝正多少也是有些耳闻的,听儿子这样说,自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
“大伯去年受伤那事儿,我可听说是为了一个窑姐儿跟人争风吃醋被打的。”
连氏和一对儿女都听得非常震惊,但叶孝正是知道这件事的,当时老爷子和二哥去把大哥接回来的时候,他听二哥说漏了嘴,才知道的。
可叶孝正怎么也想不到,叶长砚也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自己两位兄长的丑事,自己的儿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想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虽考中了秀才,但祖父新逝,来年不能参加秋闱,至少还得等三年,虽然成为了府学和县学的生员,但我们哪有银钱去打点疏通?纵使我们搬回去了,老宅又能拿出多少钱来为我打点?”
儿子的话让叶孝正哑口无言,他有些垂头丧气,他自小便没了亲娘,虽郭氏待他不如两位兄长,但有父亲在,表面上郭氏也没有苛责太过,心中对这位嫡母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如今我们犹如那过江的泥菩萨,前路未卜,老宅也并未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便是要尽快想办法自力更生,要把这个家给立起来。”
连氏、二妞和五郎点头如捣蒜,叶孝正听儿子这么说,道理是明白的,但多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良久,叶孝正似乎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他这才回过神来,就见妻儿都盯着自己。
见父亲一脸的窘迫,叶长砚于心不忍,开口问道。
“可是还遇到了什么事情?”
见妻子和二妞死死盯着自己,叶孝正避无可避,这才开了口。
“就是今天你大姑也上家里道贺来了。”
见妻女看着自己的眼神,叶孝正的语气就有些萎靡了下来,怎么也不愿意往下说了。
叶长砚见状也不愿逼迫,这才朝二妞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却见二妞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
叶长砚一时也不知道为何,见连氏一脸的愤慨,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而朝五郎投过去询问的眼神。
“大姑要把怡彤表姐许配给你,还要让二姐嫁给怡鸣表哥,说是亲上加亲。”
叶长砚的脑子好似一瞬间宕了机,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