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靖程愿意花二两银子购买,让叶长砚信心大增。
“不算买牛,和建作坊的投入,刨开人工成本,这糖果的材料成本一斤也就十几文,加上包装盒子,这两斤装的糖果,成本也就几十文。”
蔡老和梁靖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好吃的糖果成本才十几文,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盯着叶长砚。
“老师,靖程,你们不必觉得惊讶,靖程愿意出二两银子购买,说明这糖果如若投放市场,将会很有吸引力,其实如若算上买牛、兴建作坊、人工、包装、储存运输、商行的利润和税收,以及管理等成本,这糖果的售价,肯定会远远超过制作所需要的材料费用。”
梁靖程没有接触过这些,听叶长砚数出来的一连串成本,有些讶异,而蔡老却是点点头,这糖果不似鸡蛋菜蔬,这些原始农产品的成本相对有限,但这糖果经过精加工,大大增加其价值的同时,也让他的成本直线攀升。
十几文的材料,摇身一变做成糖果,如若真卖一二两银子也有人接受,这让蔡老相当震惊,回头细想,却更惊讶于,叶长砚如此的年纪,竟有这般的商业头脑,难道和叶家老爷子做掌柜出身有关?
见蔡老和梁靖程都在思索着什么,叶长砚却是继续说道。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目前,整个大盛,估计这糖果应该是独一份,所以真要是卖一二两银子,也不足为奇,当这些糖果如玻璃、肥皂这些商品一般,随处都能生产,到处都能买到,其价格自然也就会快熟回落。”
梁靖程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细细一想,发觉不对,这就开口问道。
“一个青壮男子,在县城辛苦劳作一年,能挣到十两银都很不容易,你这一盒子糖果如果真卖一二两银子,那能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蔡老听到梁靖程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欣慰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叶长砚,等待他的回答。
“靖程,你还记得我家的山珍吗?”
叶长砚不答反问,只见梁靖程点点头,还咂吧了两下嘴巴。
“当时因为大家对山珍的追捧,我家被围得水泄不通,我要是卖五两一罐子,你说会有人买吗?”
“别人我不知道,起码我会买,老师就很喜欢吃,我就愿意买来孝敬他老人家。”
梁靖程的话,虽有些拍马屁的意思,但蔡老却敢肯定,梁靖程真会这么干。
“这就对了,这糖果和山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好吃,而这两样东西都只掌握在我的手中,因此它就变得稀有了起来。”
叶长砚望向梁靖程,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
“普通老百姓本就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客户是那些达官显贵,他们能为了一罐子山珍,派人把我家围得水泄不通,你觉得他们会舍不得一二两银子,买上一大罐子老少皆宜的糖果吗?”
梁靖程竟发现自己无力反驳,他转头看向老师,老师只是脸带微笑,轻捻胡须,微微颔首。
“其实这作坊的兴办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算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
“从何说起?”
“这兴建一座作坊,会用到许多建筑材料,需要招揽许多工匠,作坊建成后,需要大量牛奶砂糖等原材料,作坊需要招揽长短工,制作出来的糖果需要储存运输,你想想这其间会带动多少经济发展,会为多少百姓带来收益。”
梁靖程想想,这的确是一件利民的好事,点点头听叶长砚继续说。
“这商行售卖货物,就要缴纳商税,这糖果卖得越贵,缴纳的商税就越多,官府收到了税,就有更加充裕的钱去修路、铺桥、赈灾。”
蔡老听叶长砚提到了征税,朝叶长砚微微一笑,并微微颔首。
“购买这些糖果的多是有钱人,这就相当于是有钱人在交税,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财富再分配,从这个思路上讲,这是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梁靖程点点头,觉得从叶长砚所提到的这个角度来说,还真算得上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当然他也想到了,虽然国家和百姓都因此得了利,但这个过程中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商人,不过商人也是百姓,虽说商人逐利,只要他们遵纪守法,诚信经营,这也无可厚非。
叶长砚的话,却让蔡老暗暗赞叹,自己这小弟子,不但口才了得,思路清晰,而且所陈述的观点,有理有据。
虽说历朝历代都奉行重农抑商,但自前朝以来,这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的普及,官仓和民仓都年年装满了仓,这饥荒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动摇朝廷稳定的根基。
朝中这些年,出现了一些鼓励工商业发展的论调,而叶长砚一个身居偏远下县穷山沟里的孩子,竟能与朝着那些大佬的论调有着某些异曲同工的地方,这让蔡老也很是震惊。
蔡老在重农抑商亦或是鼓励工商业发展上,没有明确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他既有传统大儒保守的一面,也能放眼长远,纵观天下大势的风云变幻,虽不至于是激进派,但起码他是倾向于稳步推进改革,促进老百姓增收,国力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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