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郭氏,面对泼辣精明的侄儿媳妇,没有拿到一文钱,就灰头土脸的从娘家逃也似的跑了出来,要不是跑得快,自己这个姑奶奶还得揽下给娘家几个侄孙安排进加工坊的差事。
在娘家连顿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上的老夫人,在大郎的陪同下,又急急忙忙去了县城,他打算挨家挨户的去找一找叶家老爷子当年的一些朋友。
也不知这些人是提前商量好的还是怎么的,大家竟口风一致的说眼下年底了,资金周转压力极大,眼下手里根本没有多余能够活动的钱。
甚至还有几人说年底资金周转不过来了,还去找了钱庄做拆借,属实是帮不上忙。
临近傍晚,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的老夫人,在大郎的搀扶下,刚跨进叶家老宅,就见众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蔫头耷脑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望向自己。
老夫人心头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老夫人却是强打起精神,开口询问。
“大家这一天下来筹措到了多少银两,都说来听听,大郎你汇总汇总,看看还差多少?”
众人听老夫人的话,一个个都保持着沉默,无奈之下,老夫人想着自己的闺女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娘家,于是就点了大妞的名字。
大妞听到老夫人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大姑说,正在给怡鸣表哥和怡彤表妹说亲事,家里本就不多的钱要拿来给怡鸣表哥做聘礼,还要给怡彤妹办嫁妆,大姑手上也紧得很,给了我们十两银子。”
说着就见四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两的银锭和五枚一两的银锞子。
老夫人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是疼爱的闺女,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竟然只拿出来十两银子,还是些散碎的银子。
听到叶孝莲只拿出来十两银,徐氏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就听徐氏说道。
“娘,当初我跟母亲提大妞跟我大姐家二郎的亲事,你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件事我跟大姐家至今还没有往来,从小我娘家兄弟都向着我大姐,我今天回去,正巧大姐也回娘家,我刚提借钱的事,大姐就跟弟媳就把我撵了出来。”
老夫人倒是知道徐氏因为向娘家大姐提大妞的亲事,而跟娘家大姐闹翻的事情,可徐氏竟然一文钱没拿到就被撵了出来,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看着一脸委屈的徐氏,老夫人把目光投向了柳氏。
就见柳氏拿出一个钱袋子,开口说道。
“我娘家兄弟前几个月跟着他大舅哥学做生意去了,这前前后后投入进去不少,我弟媳就凑到这么多。”
说着,柳氏将手中的钱袋子递向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钱袋子,掂了掂,这分量可没多少,打开一看,也净是些银锞子,约莫能有五十两。
而自己累死累活跑了一天了,竟然一文钱都没有筹措到,这让老夫人是真的有些慌了神。
老夫人开始后悔当初没能听进叶长砚的劝,早做两手的准备,眼看明日就到了还款的期限,这还能到哪里去筹措这么大一笔银钱。
翌日上午,刚过了辰时,宝通钱庄的人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叶家老宅。
只见当日那两个小混混,搀着头上缠着纱布巾的汤癞子,从马车上下来,随后马车上还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宝通钱庄的二掌柜霍翀,另外一个则是霍翀带来的账房。
老宅众人见讨债的人上了门,一时都有些慌神。
老夫人知道是该自己做出决断的时候了,眼下只有将地卖给钟云峰,对这一大家子来说才是最佳的选择。
既然心里已经做了决断,老夫人这就吩咐四郎去庄子上叫三房的人过来。
听到老夫人叫人去找叶长砚,霍翀倒是颇有耐心,这几日他已经打探到了叶长砚的相关信息,虽然对方只是个新科秀才,可他和愉州府的钟家走得很近,而且和县衙的几位大人也还有些熟络。
对于这样的人,霍翀自然是知道最好不要和对方起什么冲突,不过今日自己带着借据和抵押物,登门收回到期的债务,这乃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倒也很有底气。
见四郎一溜烟跑了出去,霍翀倒是一脸心平气和的跟老夫人聊起了今日前来的目的,而一旁的汤癞子和两个小混混的脸色那可就不是太好看了。
老宅众人都不敢去看汤癞子那有些凶厉的眼神,只听老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霍翀。
不多时就见叶家三房众人都进了老宅的院子,老宅众人竟下意识间都松了一口气。
“叶秀才,有礼了。”
听霍翀对自己的称呼,见对方朝自己行了个礼,叶长砚就知道对方多半是打探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叶长砚倒也客气的朝对方回礼。
已经做了决断的老夫人,朝叶长砚示意了一下,便朝后院走去,叶长砚朝霍翀点点头,也跟着去了后院。
“祖母,您有什么吩咐?”
见老夫人似乎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叶长砚这才开口询问。
“三郎啊,也不瞒你,到目前我们也就零零散散只筹措到了二百多两,可你二伯和二郎已经被拘押在县衙这么多天了,祖母实在没法子了,打算把地卖给钟老板,先把眼前这事给平了,不过这汤癞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