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五万贯有什么用,他竟然把从西北回来的童贯落下来了!
自觉想明白其中关窍,朱管事连连磕头。
两下头就磕的青紫,他不住磕头,赔罪道:“是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是小的不懂事,没想着给您……”
“号丧呢?”
童贯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制止他。
“可有京党人?”
“有,有的。”
朱管事头上渗着血,顺着鼻梁和下巴淌下,流进衣领里。他脸上涕泪横流,一动也不敢动,当真一声也不吭了。
满朝都是京党,他若是想避开京党单独给别人送礼都不容易。
童贯:“给官家办差是好事,不要忘了本分就是。”
童贯问他:“你们要运到什么时候。还有几船?”
朱管事不敢擦脸上的血和泪,连忙说:“还剩五船,因着太湖石吃水,这边又冷都结了冰,汴河河道浅不大好运,所以才需从兵营调人过来。”
童贯思索了下。
问:“我给你们十日,可能运完?”
十天?
若是放在以前,十天无论如何也运不完,朱管事才不肯干。但眼前童贯声音平淡,瞧也没瞧他,手上还拿着那刀子。
朱管事伏在地上:“小人一定办成!”
童贯得到承诺,转身就离开帐子了。
羊飞捷跟在他身后,也一起出去,他回头瞧了一眼那朱管事,还趴伏在地上,连头也没敢抬起来。
他知道手下的兵丁又被抽调出去凿冰的,之前也见过朱管事两面,都是被衙役和下人拥簇着,穿着锦衣,抱着手炉,旁边还有小唱的伎子,看着高不可攀。
原来也有这一面。
羊飞捷再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抱住童节帅这棵参天大树。
千户怕是傻子,连话也不知道说,平白让他捡了这么个大便宜,收了钱就是不一样。
正心潮澎湃地想着,忽然听到前头听到声音。
是童贯在吩咐他。
“一会,你去往张相公府上走一趟,可认得路?”
羊飞捷:“认得认得。”
童贯颔首,说:“那好,你就说是奉了我的话,问他知不知道城外流民一事。”
“告诉他,我欲上奏天听。”
羊飞捷愣住了,他一时没理顺明白,童节帅先前在帐子里,不是已经放过了那朱管事,决定不再深究了么?
童贯站在他前面,悠悠看着远处的河道。
他心情颇为轻松。
这几百兵丁,翻个番就能说成几千之数。
难得抓到那些精贼的错处,蔡京那老匹夫不在京中,京党就是他刀下的被宰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