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站起来,笑骂:“行,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看了两眼,就跟婆娘似的思春。”
他问:“别说这些虚的,那人有多高?”
饶定眯着眼睛,比量出大半拃,老老实实说:“头儿,比你高这些。”
心里莫名有些不悦,丁青又问下一个:“肤白还是黑?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白。”
至于特别之处,饶定在心里憋了半晌,吐出一句:“特别俊。”
“娘的,这算什么。”丁青踹了他一脚,骂道:“喝多了?连个话都说不明白?”
饶定缩了缩,有点委屈道:“头儿,真就是如此。那些衣裳我也不怎么认识,只瞧着比三郎身上的还体面还气派,非得要是说,就是年纪很轻,鼻梁高,身量高,浓眉。我离得远,瞧不出脸上哪里有痦子。”
他仔细想了想。
又说:“我看他应该是个当官的,脚下踩着的可是官靴。”
丁青问:“年岁很轻,有多轻?”
“瞧着比三郎还年少几分,只是气度惊人那,跟咱们三郎不一样。”
朱家三郎,朱蒙如今二十四岁,岁数比他还轻,那就是刚及冠,或是尚未及冠。
丁青在心里记住,又仔细问了许多,他把这些记在心里,去厢房叫来几个划拳的闲人。
“你们去找一个比我高这么些,”丁青比了个尺寸,“肤白,衣着富贵的年轻人,生的极俊,气度不凡,这人应当刚做官没有多久。”
划拳几人把酒碗放下,连忙躬身。
“是。”
……
……
李浔回到家中,这次彻底松闲下来。
事情都有刘克去做,有杜管家去安排,他需要的做的,就是把如常生活,把暗中的人引出来。
他忙了这么多日,忽然有空闲,身体一时适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直想着事情。
家里最高兴的就是李长乐。
小女孩见到兄长忽然有时间陪她玩,扑闪扑闪的眼睛发亮,踩着专门的脚凳站在李浔的书房桌案前,举着一只别捏想要随时逃窜的黑猫,露出一个小脑袋,给哥哥看。
李浔看她举的别捏,捏了捏小孩的手腕,把猫儿接过来,抱进自己怀里。
又叫人从厢房拿出一专门给长乐打的高一些的凳子,把小孩子薅起来,扶着坐上去。
小孩第一次到这么高的位置,看到桌子上的那些好玩的东西离她这么近,眼睛兴奋地眨了眨,抓着李浔摆在桌上的香炉,银色的亮闪闪一个,想把盖子抠开玩。
李浔见她这样开心,决定让她更快乐一点。
想了想,他从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一本字帖,放在桌上。
铺开纸,忽略一旁戴平安幸灾乐祸的表情,道:“让我看看这些日你识了哪些字。”
小女孩抠着香炉的小手,忽然就不动了。
李浔又说:“长乐的字之前写的那般好,让我瞧瞧,几个月过去,是不是更好了?”
小孩偷偷垮下肩膀。
低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也不去看兄长了。
“记不记得上次来过的胖哥哥?”
小孩点头。
李浔说:“他说长乐是他见过增长最快的人,这么学下去,很快就要追上他了,他岁数可比你大多了,十分害怕,心里紧迫的很。”
小孩悄悄放下了香炉,小心翼翼重新摆正回去。
攥着笔,犹犹豫豫写下几个字。
【那,我等他。】
戴平安就站在两人身旁,已经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
李浔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长乐不必等他,胖哥哥说了,若是你背会了《三字经》,又学会了《诗三百》,他就请你吃烤羊肉。”
“长乐这般天赋,才华惊人,必然会学得很好,是不是?”
李长乐低着小脑袋,不言语。
《三字经》不算很长,有先生每日教书,她倒是会背了,就是有几个字还不会写。
至于《诗三百》……那就差的多了,三百首诗……李长乐伸出小手,看着自己的十根指头,一个个数下去,三百首诗就是要数三十个人的指头。
她有些不敢说话,咽了咽口水,心里又有点想吃烤羊。
新来的厨娘也做过羊肉,虽然她人小每次只能吃很少一点,但好像和大家聚在一起吃的不是一个味,没那么香。
李浔低头看着圆溜溜的小脑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小心又摸掉了小孩一个发夹。
他收了手,趁着小儿还在发愁,偷偷放了回去,就当是长乐自己疯玩弄掉的。
李浔看了一眼戴平安。
戴平安也在一旁乐道:“小娘子这般聪颖,才学惊人,进学进度定然一日千里,早早就能胜过蔡公子,到时候别说烤羊肉,就算烤兔肉,烤鸽子,烤山珍海味,全都能吃到。”
李长乐悄悄挺直了小腰。
李浔见了,又笑说:“长乐成日学习已经足够勤勉,我看,也不必额外多学什么东西,就按照先生安排的来去做就足够了。”
“我替你给那胖哥哥回,他那不学无术的样子,长乐几日就比得上他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