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
周管家站在一旁,腰背弯的很深,并不敢说话。
蔡官人幽居的久了,脾气越来越不好,原想着趁相公不在的时候做些事,但没过两月就被人暗算中毒,成日出不得门,耽搁了好多要事。
到头来只做办了一件蹴鞠大赛,给官家进钱几十万贯,还不得不做掉个高衙内。
蔡攸瞧着自己的桌案,因为室内门窗紧闭,纵然用素绸糊窗,但仍幽暗得很,只能点上许多灯烛,每日光是这笔钱,就要费几十贯。
安静的久了。
他笑了下,声音很轻说:“早该想到是李浔,何执中竟然背着我,暗中使了李浔做事,老东西真疼儿子。”
周管家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蔡攸在心里思量着。
何执中向来是为他爹做事,当京党的应声虫,但折了个不中用的长子,却因此敢与他离心,若是可能,早晚得换个人做事。
张商英脾气大,如今主张都是逆了京党所主的新法。等爹回来,他也在相位上待不了多久。
但其他人也不成气候,不是太老,就是分量不足,许多人选在心里转了一圈。
蔡攸终于知道官家的难处。这满朝官员,竟然选不出一个中用的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周管家问:“朱蒙是李浔做掉的,可要小人知会给朱家?”
“不必。”
蔡攸有些烦恼地捏了捏额角,感觉肢体疲乏的厉害,纵然室内燃着火盆,门窗早就让人堵上,但仍然有贼风像刀子一样吹进来,吹进骨头缝里发着疼。
“不要打草惊蛇。”
他想了想,说的平淡:“过完年,童贯不是要使辽么,把李浔也派过去。在使团里塞个我们的人,让他在中途将人做掉。”
周管家心惊。
他思量说:“如今太平,也不好嫁祸给辽人。”
蔡攸喝了两口热茶,压压骨头里直冒的疼意,暖和暖和身子。
他道:“没让他嫁祸给辽人,山匪劫掠,马匪杀人,或是路途太险折下去了,随意怎么做,几千里路,难道还死不掉一人?”
蔡攸瞧了一眼周管家。
方才咳嗽了一阵,蔡攸声音干哑,说的很轻:
“你记着,李浔是我京党捧上去的人,我能捧人,也能把他按死。”
房内很安静,周管家躬身。
“我这就去安顿。”
蔡攸点了点头,低着头,专心致志烤着火,驱散身子里那余毒带来的寒意。
他说:“人选不必要其他,首先要选个忠心与我蔡家的人,让张生与你一同定下。”
“是。”
周管家转身离开。
他手上还捏着那封要送去给朱家问人的信,他知道,无论朱家有没有应答,派人回复,在蔡攸心里,都已经确定了人选。
……
……
李浔并不知道自己被蔡攸惦念过一圈。
朱蒙死了,何执中答应的县已经选出,他也把张民德的名字报给何家,等年关一过,即可落定赴任,他就会再有一个县可以施展,安插人手。
至于蔡攸在想什么,李浔并没有很在意。
他正跟着蔡休坐在樊楼里喝酒,身旁白子兴和种彦崖正在打牌,王逸也跟着打牌,但他脸上没有一张条子,白条有八张在白十一脸上,两张在种彦崖脸上。
另外一侧,蔡玉正跟李长乐一起兴致勃勃看楼下的舞女,拉着一旁的王少夫人去瞧,瞧着那采莲曲的热闹。
王二被冷下来,丝毫不以为意,手里抓着一把香炒豆子,瞧着白子兴脸上的条子直乐,给他们打牌出出主意。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并没有分神去瞧几个女孩子正看的歌舞,更没有关注那什么采莲曲。
他听蔡休道。
“为了跟你们出来,我还挨了顿打。”蔡休喜滋滋地抱着酒壶,对李浔,“今天咱们总算能喝个痛快。”
李浔看着蔡休给自己斟酒。
十分满,甚至快要溢出来。
蔡休嚷嚷道:“我好像从来都没瞧见你醉过,难道还是海量不成?不行,今天我们划拳,我赢了我喝一杯,你胜了你喝一杯,看要几杯才能把你喝倒。”
打牌的那三人都看过来。
白子兴不客气道:“我看这样喝法,李浔还没喝醉,你先被灌醉了。”
种彦崖好奇:“难道你忘了,你的酒量只有三杯?”
蔡休脸色通红,他抿了抿嘴,正要解释的时候,就看到他亲妹子笑了起来。
蔡玉扭过头来,笑说:“你们是不知道,我大哥运道一向好,这样不动脑子,纯论运气的东西最适合他,十次有九次都是他赢。”
几人看得稀奇。
白子兴按住蔡休的手,问:“先别喝,我们来玩一把。”
蔡休瞧了瞧李浔,并不愿意同白子兴这呆子玩,免得自己一会大发神威,李浔知道自己的厉害,再不跟他划拳喝酒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
“你脸上还贴着那么些条子,牌还没打完,我不跟你玩。”
白子兴趁机扯下满脸白条,说:“这下好了?”
蔡休不情愿,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