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先派人去查一查。
他叫来主簿,问出那些使用弯刀的山匪都是哪个山头的,再拨出了护卫衙役,教人在近处找一找。
隔日,听到附近有许多被大雪掩盖住的车马,还有许多尸首的时候。
王刺史眼前咣当一黑。
端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哆嗦起来,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尸首?全都死了?”
那侍卫低声说:“已经清点过了,一共七十八具。不知老爷吩咐,就留在那山脚下,未曾让人挪动。”
最不愿有的猜想落成。
仿佛一瞬间,王刺史就看到了自己兢兢业业,为官多年的终点。他喘不上气,王刺史第一时间,心中想的不是族妹昨日哭的有多泪水连连,侄子有多可怜,司马徐成麟被杀有多可怖,而是想起宋刑统,想起雷州、琼州这两个流放之地。
这才是天底下最可怖的东西。
坐在椅上足足缓了一炷香的功夫,喝了一口茶水,满嘴苦味,他挥了挥手。
王刺史深深吸了一口气。
“去查,不,带本官过去,本官亲自彻查。”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一把年纪,还要去琼州流放,王刺史抹了一把脸,心里半点没有对妹夫之死的遗憾悲痛,他最先担心的是自己。
官家派去使辽的使团,在他治下出了事。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刺史连饭顾不上吃,随手捡了两块糕点塞进嘴里,穿上氅衣,一面吩咐侍卫:“带本官速去瞧一趟!”
两个时辰后。
天色已经晚下来,冷风吹着脸,一阵一阵发冷,一颗心冰凉冰凉。
就算心里做过预备,也没想到会是这般——
王刺史避了避,防止车马踩到一个人的脑袋上,雪落在上面,没有丝毫融化,就像个落雪的球。
雪被掀开一层,如今地上全都是血,亲眼见到一地尸骸,想到这里面又会有多少京官和朝官,王刺史身子晃了晃,他坚强地站住,立在冷风中。
被下人搀扶着下马,心里一阵发颤。
“尸山血海啊……”
王刺史望去这边山坡,道道松柏生长,几十丈全都是血迹,不难想象发生过什么。
“山贼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