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
徐伍和侍卫一起劈柴,这次要烧炭,用的木头就多些,三个人只有两把斧头,一起劈砍树木,为了防止伤斧,他们多选了几棵树,上面都被劈出新鲜的痕迹。
柴火木头汇集起来,扔到一空地,最后摞在一起,拿两块没烧完的柴火引火,等着烧起来。
火势不大,远远点起一股白烟。
……
李浔抬起头,辨认着附近的脚印。
冬日山林少有人烟,除了偶尔有人进山打柴,就是猎户肚子里缺少油水,进山猎些兔子黄皮子吃肉卖钱。
这是第二日进山,他今天已经找了两个时辰,李浔踩在雪地里,抬起头,盯着太阳辨认方向,仔细分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忽然。
余光一瞥,瞧到远处好像飘起一小股烟。
仔细瞧去,那大约距离他现在的位置有七八里远,七八里山路,雪天不好走,李浔估算了下时间,低头瞧了瞧自己衣着,准备过去瞧瞧。
也不知是不是使团那伙人,还是山上烤火的猎户,李浔想着,拨开腿边的树杈,向深处迈进。
徐伍还在使团里,若有机会,应当会给他递消息。
李浔想着,从袖子里摸出炭笔,找出一宣纸条子,记下些东西。如果碰见人,就递过去,不至于没有准备。
他写炭笔的时候,受制于没有桌案,随便按在树上写下,又刻意改换些笔法,与之前用墨水写的毛笔字不同。
写完,卷起来揣进袖子里。
……
……
这两日,他们买好马车之后,就换了个地方住下。种彦崖回到屋子里,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重重放在地上,四处一瞧,李浔还未回来,说是去找郑公,也不知在何处。
一直等到戌时,一更天了,雪地里才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影。
李浔掸了掸衣上的灰,迈进屋里。种彦崖见他回来,一指桌上:“还有些鸡汤,我给你留了个鸡腿。”
“你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李浔笑了笑,解下外面披着的外裳,说:“我已经找到郑公他们在何处,已经打探过,他们剩下的活人倒是比我们料想的多。”
种彦崖抬起眼:“才两日,你就把人都找到了?”
李浔点头,一面掀开桌上的竹笼和罩布,伸手去摸,碗还有些温热,像是被人热过一遍,鸡汤微泛黄,一股香味飘出。
“你热过?”
“让跑堂热的,我哪会烧灶。”
种彦崖自小就没碰过灶台,除了和朋友们一起吃过烤羊烤兔子烤鹿肉,连烧火都不知道怎么烧。
他说:“王刺史他们若是有你这样厉害,何至于现在乱的像个无头苍蝇。”
李浔把梗米饭倒进汤碗里,与鸡汤鸡腿拌在一起吃,桌上还有两个小菜,一个是店家发的豆芽,用醋水和盐冷拌,瞧着很清爽,一个是炒菜,已经有些凉了,用猪油炒的,李浔没去碰它,只捡着第一道菜吃。
“王刺史确实不行。”
他笑了笑,用筷子把鸡骨上的肉剃掉吃。
这菜定然没有他们之前在酒楼吃得好,也差于李浔出狱之后吃的绝大多数吃食,更不能与他们之前在蔡府、在樊楼、在宫宴上吃得好。但走了三四十里山路,肚子空的厉害,叽咕乱叫,眼前这一鸡汤泡饭和小菜就可以称作是珍馐了。
李浔边吃边说:“郑允中与童贯的人在一处,使团活着的人有四五十个,这么来看,算上你我,死了一半人。”
种彦崖笑说:“天天见到衙役上街搜查,王刺史派人找了许多天也不见人,跟个无头苍蝇乱撞,没想到你找个两天就出来了,真是够可以的。”
“他们在何处?”
李浔:“他们如今距离我们……约莫有二十多里,临着万家村,再往北边走七八里就是。”
他说:“徐伍今日燃了烟,虽然没燃多久就被童太尉叫人扑灭了,总共也就烧了小半个时辰,正好被我瞧见。”
种彦崖问:“徐伍是跟在你身边的家中下人?他还活着?”
李浔点头。
种彦崖这次身边没有跟着仆役,他还不是当官的,听李浔这样说,他点头:“人活着就好。”
李浔说:“我问过徐伍,使团这些日只走了几十里路,并没有远行,估计是想等着搜人的衙役过去,再到县里或是镇上置办好车马再行路。”
想起这两天他们置办车马的艰难。
种彦崖点头。
“衙门查得严,王刺史定然不知道,他派人这样严查,非但对郑公他们没有好处,反而碍了使团的事。等童贯他们回京,定然要弹劾一笔。”
李浔笑了笑:“正是因为畏惧重臣劾奏,所以王刺史才搜的这样紧。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想起王刺史这些日的动作,两个人都笑起来,王刺史治下的邢州出了事,推出一个徐烧尾徐成麟还不够,他与昔日这位同僚分的更为清楚,成日派衙门四处查人,探查有无余孽。
种彦崖笑了一下,松快了不少,问:“箭矢我给你找来了,下一步我们如何做?”
“不急。”
李浔说,“我们等等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