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没有充分的理由就说服不了晋太嫔,她会一直为你的未来担忧。”
朝瑰捏着粗糙的荔枝壳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没用。
屋中罕见的沉默让朝瑰不得不静下心来,强迫她去思考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皇嫂,我不想嫁人,可满蒙联姻是旧俗,就算不用联姻,皇兄也不会允许我一直不嫁人的。”
朝瑰亲眼看见过自己的姐姐远嫁蒙古,皇帝只有两个女儿又都年幼。
她其实知道自己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晋太嫔也正是因为忧心此事,才会不顾女儿的意愿一再逼迫。
“皇嫂,我绞了头发去修行吧,”
朝瑰此时毫无头绪,端静公主被额驸打死,去世时才三十七岁,温恪和温宪公主都早早离世。
在尚且年幼的朝瑰心中,无论是远嫁还是留京,嫁人都算不得好的出路。
知道她的想法后宜修被气得笑出声来,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朝瑰的脑袋。
“你怎么只记得这些呢,前些日子皇上刚封的固伦恪靖公主,你都忘了吗?”
“本宫让你学着处理账目,你就只看到了银钱?”
“这样庞大的金钱流转,各地那么多勋贵为什么没有人敢动心思,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想吗?”
“您贵为皇后娘娘,哪个不长眼的敢凑上来找事。”朝瑰挺着胸膛,这点骄傲她还是有的。
“你看,只有权力和武力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不被他人抢夺,这时候你才有话语权。”
剪秋娴熟地上前给宜修换了一盏新茶。
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她早已见怪不怪,刚开始还会震惊害怕。
现在?
要是宜修下一刻说要毒杀了皇上,剪秋也会淡定地去准备毒药,说不定还会多备一些。
被宜修教导了一段时间的朝瑰显然也没有把祖训放在眼里。
后宫不得干政,关她一个公主什么事。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宜修满意地点点头,将那颗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荔枝重新拿了回来。
拿出帕子将朝瑰手上的汁水擦拭干净。
“你回去好好想想,有想法了就过来。”
朝瑰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好好计划一番。
这边周宁海带着皇后给的戒指匆匆回去复命,华妃看到后心里一紧。
当时一片混乱,谁也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虽说戒指沾水后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可这始终是个隐患。
“皇后说让本宫放心戴?”
“是,皇后娘娘就是这样说的,看神情像是意有所指。”
周宁海忧心忡忡说着,敢算计皇帝,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年世兰相信自己的动作足够隐秘,但对上皇后还是有些心虚,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皇后不是敌人。
“皇后倒是又帮了本宫一次,又欠了这么大的人情。”
“颂芝,去请沈太医来,就说本宫胸口疼。”
见她这样不当回事,周宁海和颂芝都放松下来,以为自家主子和皇后私下达成了交易。
经过沈太医的仔细检查,确定这戒指上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华妃也彻底放下心来,开始安心养病。
她晋封为贵妃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无辜被牵连已经足够皇帝愧疚,更不要说还有救驾的功劳。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幕后真凶上,来往的宫人也更加安静了。
皇帝看着面前一份份口供怒火中烧。
“你们查了这么久,就这么恰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回皇上,奴才将巡视园子的人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前些日子下暴雨,湖水入口处的拦截出现了松动,奴才亲自带人下水检查过,那蛇似乎是从玉泉山而来。”
听了侍卫的话皇帝心中仍有疑虑,“再去查,就算那蛇是从玉泉山而来,又怎么会齐齐攻击画舫。”
“皇上消消气,昨天夜里那小太监已经招了,确实是廉亲王的人。”
“只是……调查下来确实与此事无关。”
皇帝不愿意相信这是巧合,可游湖的事情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完全就是临时起意,身边伺候的人也查不出其他问题。
正如宜修猜想的那样,皇帝将目光放在了年世兰身上。
不过他没有怀疑年世兰,而是怀疑上了她身边伺候的人。
端妃一直暗中关注着一切,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她偶遇了甄嬛。
“莞贵人也来上香?”
甄嬛没想到能在这里能遇见端妃,震惊过后急忙起身行礼。
“给端妃娘娘请安,嫔妾闲暇时抄了佛经,今日便想送来,正好上香祈福。”
端妃假装没看见送子观音面前的香烛,热情地握着甄嬛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妹妹快请起,这几日是非不断,本宫也是觉得心中不安,这才出来走走,妹妹可否一起?”
甄嬛对这位温柔大气的端妃很有好感,闻言立刻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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