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被他搞得也有点紧张了,一个现代人突然要见权势滔天的长公主,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你别抖,你这么抖还抓着我,都给我传染了!”
白恕都快哭了:“可……我害怕!”
林山倦小声骂他:“我也怕!”
“可你都没哆嗦!”
“我心里直哆嗦了!”
两人窃窃私语,面前的门忽然打开,紧接着,两人毫无预兆对上熹和的视线。
她勾着的唇角显出几分温柔,不过笑意浮于表面:“本宫如此可怕么。”
这和说坏话说一半被当事人逮住有啥区别?
白恕一口气提上来下不去,膝盖一软,身子倒是嗖地跪下去了。
林山倦也险些被他拽着跪那儿,她努力平复紧张,浅浅打量一眼,心虚解释。
“不、不是,我俩见不得大场面。”
熹和的视线落在白恕还未松开的袖子上,盯了一秒收回视线,转身进去,只留下一个暗示意味极强的背影。
林山倦拖着僵直起身的白恕往里边挪,两人僵硬的程度几乎快差不多了。
你别说,那天晚上熹和被迷香迷晕,所以看上去柔柔弱弱毫无攻击性。
现在清醒着看过来,那不怒自威的霸气显露无疑,还真叫林山倦有几分惧怕。
她似乎此刻才醒悟,自己身在古代,在一个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时代。
简而言之:不怕是真不行啊!
熹和已经先一步落座,纤纤十指白嫩如荑,低眉颔首将茶盏递到唇边,宽大的袖袍绣着静止工整的金丝,大红的绸缎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重明鸟,处处都透露着属于长公主的权势和尊贵。
女人的眉眼乍看之下有些温隽的感觉,但有那些不好的传闻打底,林山倦还是有几分警惕的。
熹和下巴轻点,语气颇有些客气:“坐。”
到了长公主这儿,不坐也得坐,林山倦不敢不从,拖着白恕坐下。
长公主看看白恕,再看看林山倦,并未直接戳破她的身份,反而问:
“二位两次帮了本宫的忙,却还未通名讳。”
她淡淡将茶碗放在桌上,屋子里静到搁茶碗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重。
明知道自己叫黄月,还叫将军带话“黄姑娘”,为何现在又好像一无所知?
林山倦对上熹和假意温和的眸子,忽地猜到一种可能——大约是她身边耳目众多,所以故意隐瞒?
思索片刻,林山倦还是决定顺着她的意思聊下去。
“我姓林,林山倦。这是我朋友白恕。”
林山倦,这人反应倒是快。
熹和如此想,随即笑笑,尽显随和:“本宫承你们的情,却还未想到赏什么,你们若有喜欢的,尽可说来。”
尽可说来?
这长公主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吧?
白恕一心就想离开这儿,人家允诺是人家的道义,你还真敢张嘴要不成?
林山倦不同,满脑子都是“一言九鼎”这四个字,当即想到自己无辜牺牲的一千两。
所以——
“那麻烦殿下把我买盐的一千……”
后半截话被怕死的白恕拽着手臂扯了回去。
瞧见这二人再一次拉拉扯扯,好似关系亲密,熹和不免有几分顾虑。
若他二人情投意合,郎情妾意私奔出府的话,自己招她做驸马反而多了麻烦。
因此她瞥了眼门口守着的婢女:“你们退下吧。”
婢女们不敢耽搁一点,行过礼后便退下了,还关了门。
关门的声音给白恕吓得一抖,林山倦也有几分不解,干脆就问出来:“殿下这是?”
熹和气质娴雅,端庄矜持地坐在那儿,直截了当地问:“本宫想知道,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这么直接?
林山倦一时有些发愣,她和这个傻小子还能有啥关系?
“好友。”她脱口而出。
一直以奴仆自居的白恕泪眼汪汪抬起头——我老大真好!都这等严肃的时候了,还如此给我面子,把我当做好友!
“好友?”熹和呷了口茶,温和的模样也轻了几分。
“本宫瞧你们几番拉拉扯扯,却不像好友这么简单。”
这人怎么逮着私人关系问个没完?
林山倦不解其意,干脆挑明了问:“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白恕:……
我的天,这是长公主殿下!满靖国上下,就是一只兔子的生死都能掌控的女人,你说话这么冲,咱还能有好吗?
他心一横便扑倒在地:“殿下赎罪!我、她不知礼数,冲撞了殿下!求殿下莫怪!”
这套求饶的招数熹和没看腻,林山倦都要看腻了。
熹和看了白恕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每天有无数人跪拜她,她没耐心每一个都理会。
但面前这个说话冲的,她倒真想理会理会:“本宫向来不会拐弯抹角,你与他若只是好友,他如此护你?”
林山倦也没耐心了,冷笑一声:“那殿下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
还从未有人敢对她这个态度,熹和有一丝恼,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