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反驳,被祁意礼横了一眼,勇不过一秒就萎下去,叹了口气乖乖去拿酒。
不多时,他就带着几壶酒鬼鬼祟祟地回来了,像怀里抱着抢来的黄金。
林山倦不是不能喝,相反她太爱喝酒了,她一直怀疑自己其实是个酒缸转世。
但在公主府转了一下午也没找着,想不到这个小胖子倒是机灵,这么快就搬来了!
“你还能找到这东西?我来了一下午了都没找着,厉害!”她由衷夸赞。
小墩子这人最不禁夸,闻言喜上眉梢,“那是自然,我和皇……来过许多次了。”
两人当下一人一壶,就着刚刚的话题举杯畅饮,留着小墩子支着下巴警戒四周。
只是他一个小胖墩子能看多远呢,根本没注意到廊下的两人已经盯了他们许久。
一路飞马赶路才回来的月留拿着披风,缓缓盖在熹和肩上。
“殿下,需要我去提醒他们吗?”
熹和愠怒,看着墙角下喝得称兄道弟的两人,额角突突地跳。
她听人说林山倦一下午在府里到处转来转去,还以为她要做什么,想着先不打草惊蛇,暗中观察,到时抓住把柄也好直接把她拿下。
结果林山倦的把柄没抓着,倒是祁意礼的把柄有了!
谁承想呢,她亲眼看到那个九五之尊的弟弟爬到墙这边,又拉过来一个小墩子。
她猜测大约是祁意礼想看看自己这个驸马是什么样的,也就没第一时间制止,给他留足了面子,想让他偷看过后就自行离开,神不知鬼不觉也好。
但她没想到,一个是当今的皇帝,一个是准驸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她的后院偶遇。
想到林山倦那副不羁的性格,她还担忧这三人闹起来,到时候惊动侍卫,掉了祁意礼的面子。
岂料这两人不但相处融洽,现在她若再不制止,恐怕林山倦还不等当上她的驸马,就成了祁意礼的拜把子兄弟了。
眼见着两人不顾小墩子的阻拦,已经开始伸手起誓。
熹和面容沉下来,“把皇上送回去!”
月留心里为祁意礼叹息,应声而去,在小墩子的惊叫声中,把他丢到了墙外。而后又扶起祁意礼翻了出去。
祁意礼认得月留,被扛出去之前已经因为“被皇姐逮到糟了”躺平了,倒是不忘醉醺醺地和林山倦告别:
“林知音!朕先走一步!改日再叙!莫要忘了去御书房找我!”
林山倦亦是强不上哪去,这公主府的酒和雄风寨掺了水的酒到底不一样,要更醇更浓些,也更醉人。
她许久没喝,一时贪嘴,聊的话题又在兴头上,也有了七八分醉意,口齿不清地回答,“你先走!我歇一会儿就叫车回去!”
月留带着两人翻出墙外,熹和也已经走到墙脚,垂眸瞧见林山倦正咕哝着翻衣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她凑近了听:“我……手机呢?”
熹和疑惑地看着她——难不成是真的饿极了,才吃过晚饭又要吃鸡?
手鸡是什么鸡?
注意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林山倦茫然抬头,眯着眼睛细细辨认。
熹和一言不发,端庄地站在那儿,沐浴着月光,由着她放肆打量。
白天光顾着谈合作,这会儿才有功夫细细打量熹和的样貌。
这柳叶眉,桃花眼,一派深情温柔的面相,偏偏那双眼睛没有半分感情。
美确实是真的很美,只可惜……
林山倦看到她单薄的肩膀,不禁替她感慨:只可惜,承担得太多,还生在这个时代,壮志难酬,不得自由。
她往后靠在廊柱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女子,也怪不得扮作男人去雄风寨一个月都不被认出。
“你还别说,我杀了那么多人,见了那么多人,也没见过像你这么标志的。”
林山倦笑道,笑着笑着就开始打哈欠,看来是困了。
熹和凝眉,对她口中的“杀了这么多人”十分在意。
她明明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为何还杀了那么多人?
现在想来的确疑点颇多,她武功高强,大胆作为,对实事的判断和决策都十分敏锐,更兼冷静从容,这绝不是一个从小不受宠,被欺压禁足在小院子里的闺秀能有的。
如此种种,着实令她在意。
这人身上一定有隐藏很深的秘密,却不知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
原本想找个普通人,没想到捞来捞去,竟还捞到一个麻烦。
一阵夜风卷过,熹和盖着披肩并未觉得冷,反而是林山倦下意识打了个喷嚏,不过还好知道避着眼前的人。
她倒是怪有修养的,虽然姿态粗犷,但该有的礼数却也有。
熹和垂眸瞧着她,又听林山倦喃喃,“不过你不但长得好看,还愿意请我吃好吃的,就算有和你长得一样的人,也是你漂亮!”
熹和沉默,关于容貌,各种各样的夸赞她从小听到大。
小时候人都说她机灵活泼,及笄时,京城众人盛传她闭月羞花,貌若天仙。
可后来,不也是在那些人嘴里传出了“红颜祸水”?
她转过身敛起袖子准备离开,却感受到一阵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