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山倦破天荒地没有赖床,昨天的教养嬷嬷实在让她“深受迫害”,因此一晚上的梦里全都是教养嬷嬷的皱纹,和喋喋不休的嘴巴。
她梦见四张嘴就在自己眼前开合,惊得她丁点儿睡意都没了。
望着素色幔帐,林山倦揉揉额头,干脆爬起来去晨跑。
她素有晨间锻炼的习惯,只不过最近情况复杂,所以一直没顾上。
昨夜毕竟喝的多了些,此刻猛一起身还有些头重脚轻,路过桌椅时带翻了两张椅子。
她瞧了一眼也懒得扶,边走边收拾衣服往后园去。
晨光熹微,管教的婆子像上班族一样准时,才吃过早饭,四人就齐齐来到林山倦屋子里,只看见满地狼藉,不见人,顿时慌作一团。
林山倦刚在亭子里安然坐了一会儿,就听见“驸马爷被带人掳走”的呼喊。
她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感慨:这公主府也真是不平静,昨晚才有一个投毒未遂的,今儿又一大早就驸马爷被掳……
?
不对啊,我就是驸马啊?
这些人喊什么呢?让人家知道我一个杀手被人掳走,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她嘴角抽了抽,跑到偏殿附近的时候,遇见那个想要找熹和通报的丫鬟。
丫鬟只顾埋头跑,没料到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两人再一次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林山倦捂着心口无力吐槽,这地方这人怎么都这么冒冒失失的!这么大个人还看不见吗?
等她抬起头看到对面的丫鬟——
好吧,只有这姑娘冒冒失失。
“跑什么呢,我丢了这么着急?”
丫鬟惊讶抬头,看清林山倦时,面上顿时飞上一抹红霞。
而后她爬着跪起来,声音也断断续续:“驸、驸马爷饶命!”
林山倦无奈地叹口气,对这种十五六的小姑娘,她是实在生不了什么气。
她弯腰,拉着丫鬟的胳膊把她扶起来,“哪有那么严重,以后别这么冒失啦。”
或许是她的温和同别的主子大相径庭,丫鬟目瞪口呆:撞了人家两次,竟然都宽恕了不说,还亲自把自己扶起来。
这一感动,眼中热泪顿时落了下来,吓得林山倦急忙缩回了手。
“你哭什么?难道我还撞疼你了?”
明明我的胸还在疼!我都不好意思说!
丫鬟紫薇式摇头,“不不不!是驸马爷人美心善,奴婢感动!”
林山倦:……
“不,不……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你是在谢我。”
熹和刚起床,就听见外边的人吵嚷说驸马被人掳走了,心下疑惑。
昨晚月留不是说把刺客杀了?难道又去了一波?
她急匆匆收拾了,拐过一个弯就抵达林山倦的偏殿时,刚好看见林山倦和丫鬟的一番拉扯。
丫鬟红着眼圈儿似有羞怯,林山倦则抱着双臂正在逗她开心。
放在现代这并没有什么所谓,可如今的林山倦是驸马,现在是整个公主府的人知道她是公主的人,再过几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她是公主的人。
纵使同为女子,她这样的“挑逗”也有些过于放浪形骸了,说不好听些,就是放肆。
月留意欲上前叫住两人,熹和眼神示意她退下。
她也很想看看,这人还能做出什么更怜香惜玉的动作。
在自己面前倒是有分寸得紧,就连做戏都只捏一点衣服,若不是自己利诱,还不愿意娶自己。
这到了别人面前,不是也会些花言巧语?
林山倦尚在讲些冷笑话,丝毫不知熹和在她不远处,正说到“馒头走着走着饿了把自己吃了”,白恕慌里慌张地跑过来。
两人对视上,均是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
林山倦:这小子嘴甜,快来救救我。
白恕:幸好,没丢!
白恕气喘吁吁地停下脚,他这么想着,真就这么说出来:“幸好幸好,我还以为你真被抓走了!”
他说完又注意到一边慌张抹泪的丫鬟。
“这……怎么了?”
林山倦无奈地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你快哄哄,我刚扶了她一把,结果把她给感动哭了!”
她上辈子倒是也没来得及扶老太太过马路,因此完全get不到晓儿的点。
白恕看来看去,挠了半天脑袋,随即摆出一副笑脸,安慰的极其不走心:“小姑娘莫要再哭了。”
林山倦:……
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就这?
她嫌弃地看着白恕,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她甚至觉得白恕下一句话会说出类似“叔叔带你去找妈妈”这种话。
丫鬟却自己住了声,朝两人福了福身,飞快地跑走了。
白恕见状问起正事:“你昨儿个不还在学习礼法的嘛,怎么还被人掳走了?”
林山倦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今天还要被那几个婆子按着讲课,就有一种空虚之感。
她刚要倾诉自己的辛酸泪,熟悉的笑声顿时让她收了声。
“哟!驸马爷在这儿呢!可让老奴们一同好找!快快随我们来,还有几项重要事要告诉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