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一脸慈爱看着她喝,一碗见底,才苦口婆心地劝。
“殿下自小受着宠爱长大,驸马凡事多让她些,其实她心里是有驸马的,上午才叫人给您添了被子,就怕冻着您!”
林山倦不解其意,只好顺着她说:“啊是,我们感情挺好的。”
陈嬷嬷笑眯眯地拍着手:“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这天冷了,还是两人同住暖和些。驸马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愿与殿下同住?”
这是哪儿来的大黑锅?不是她把我赶出来的吗?
“谁和您说的,我们没吵架,我就是……早起上朝,怕打扰她休息。”
陈嬷嬷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瞧瞧,这两人连借口都说成一样的,难道还不算心有灵犀?
一句话坚定了她撮合的心。
“怎么会!天冷了,还是要住在一起才是,殿下说你不愿与她同住,她心里也委屈着呢,驸马宽容些,哄哄她就是了。”
哦,是金主甩过来的锅,那就是金锅了!
“好,我今晚就搬回去,多谢嬷嬷……开导。”
陈嬷嬷笑着点头:“那老奴静候佳音,明日还煮好了汤等您回来。”
佳音?什么佳音?我们两个就算真的情投意合能有什么佳音?
还有这汤……难道每天都要喝不成?!
一瓦罐的汤,林山倦喝到喝不下才逃出来,走路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声,她急切地想找个地方吐掉,没想到才走出厨房的院子,就被一个男人叫住。
林山倦皱着脸转过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倒是面皮白净,算得上仪表堂堂。
“你就是驸马?”
林山倦从未见过这个人,生出些许警惕:“你是在我家质问我的身份吗?”
岑璃唇角微抿:“我是殿下后院里的人,岑璃,幸会。”
后院里的?
林山倦想起那个从未踏足的小院,据说那里边就是祁照眠养的面首,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类似于金屋藏娇,还怀疑过的。
现下有一个“后院的人”站在眼前,林山倦细细打量,有几分不爽。
“你找我做什么?”
岑璃已经在这功夫把林山倦打量一遍。
眉目英挺,行姿散漫,看样子是个性子不羁之人。手上的茧很明显,应是常年射箭留下的,加上她走姿轻巧,想必这人会武,且武功不低。
殿下会喜欢这样的人?呵,必不可能。
他仅一个照面就自以为将人看透,心里的提防也减弱许多。
“没什么要事,不过是我日前为殿下解忧,奔波在外,近日方回,听说殿下招了一个女驸马,特来看看。”
林山倦听出他话中的拉踩,细想想,大概是祁照眠的爱慕者,和那个叶朗差不多。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谋士到底得了祁照眠几分爱重,不过……不行,这补汤有点太补了,她有点忍不住想吐,想不下去了!
“我……我有点事儿,你见也见过了,我先走了。”
林山倦忍着喉咙口的东西就想先找个地方解决,但岑璃却认为她是故意轻视,冷哼一声:“我话都还没说完,这公主府上下也无人敢如此怠慢……”
“呕——”
十全大补汤还没来得及补呢,就清清楚楚展现在岑璃眼前了。
岑璃看着溅到自己衣摆的东西,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跳动。
“驸马怎么……难道是我说的话太——”
后边的话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林山倦只呕了一次,很快便收住,歉然道。
“不好意思啊,补汤喝得太多了,不是你说的话太恶心,我就是想吐了,没别的意思。”
岑璃的拳头攥紧了,脸都沉到地底下去——
我可没说我说话恶心!原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场面有些难以收拾,林山倦尴尬一笑:“那个……岑璃是吧,不好意思哈,你要是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跑,岑璃站在原地气得快成化石了,怒视着林山倦走远,才怒气冲冲回了后院。
第二天吃过晚饭,陈嬷嬷并未像往常一样离去,而是仍旧站在祁照眠身后,在等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山倦看着桌上的瓦罐,心都快死了——鬼知道这汤她要喝到什么时候去!
她也看不出祁照眠是什么意思,这人好像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对这个瓦罐也无动于衷。
喝又喝不下去,陈嬷嬷又不会听自己的不再熬这个。恐怕要一直喝到同房才能作罢,可当初是金主把自己赶出来的,现在她没发话,自己肯定不能回去。
左右为难,思来想去,林山倦只好取一个下策。
“我……我明晚上兴许要留在清政司处理事情,若是回来得太晚,公主就不必等我了。”
祁照眠意外地瞧她一眼:“好。”
她知道林山倦最近只有那一个要紧案子,且还在等待线索的阶段,除此之外没什么需要留在清政司处理的要紧事。
她这么说,是真的有事,还是找了个借口,为了掩盖其他的目的?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