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坐起身,大着胆子拉住祁照眠的手腕,叫她坐下。
“这不是这几天一直在外头,都没时间陪陪你嘛,这会儿才忙完?我给你松松肩。”
她说完便自顾自地开始捏,酸胀感自颈侧蔓延,把祁照眠本想阻止的话也拦在喉咙,最后咽下。
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平时林山倦虽然并未刻意强调,但与自己私下独处的时候也好似十分有距离感的。
怎么今天不但藏在屋里等自己回来,还这么殷勤地捏肩?甚至还说什么“近来没有陪你”这种话?
听上去,她们倒真像是情投意合的一对。
她瞬间联想到早晨审问的时候,老鸨把林山倦的新衣服弄脏。
难不成……又要衣服?
思虑无果,她干脆直接问出来:“此处无人,倦儿如此殷勤,有事相求不成?”
林山倦一愣:“没有啊,我很殷勤吗?”
祁照眠侧过一点去看她,才沐浴过的脸颊白里透红,水嫩嫩的皮肤吹弹可破,散着头发回眸相望的样子,叫林山倦的手都忘了动作。
“衣服,本宫会再叫人给你做。”
林山倦回神,咬了下唇:“不是衣服,真就是我刚说的那个原因,觉得很多天没陪你了,所以帮你揉揉肩。”
祁照眠疑惑:“可……”
你从前,也没有陪我,我们并不是需要对方陪伴才能过好日子的关系啊。
林山倦正在内心痛骂自己竟然觊觎金主的美色,根本没听见祁照眠说什么。
可耻!
真的可耻!
金主的美貌一直都有,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至于这么没出息?
太可耻了!身为一个杀手,你贪恋钱财,贪恋安逸的生活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贪图美色?
你还什么都想要?
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连祁照眠已经面对她坐好也没发觉,只听到一声极轻的,引导性极强的询问。
“倦儿在想什么?”
这声音如此温柔,如此悦耳,林山倦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
“我在骂我自己贪图美色。”
话音落地,两人齐齐沉默。
林山倦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架在火上烤,祁照眠此刻盯着她的视线,就是炙烤的烈焰。
煎熬不说,脸已经快被盯熟了。
她动作敏捷掀起被子,一看就是想缩进被窝逃避现实,但未果。
祁照眠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打算。
“倦儿是……贪图本宫的美色?还是谁的。”
林山倦一愣,第二个被盯到的耳朵也熟了。
“这屋里……还有谁啊。”
她小声嘟囔,祁照眠唇角微弯,提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
“只想贪图美色?”
林山倦觉得这个词现在需要古今异义,祁照眠或许只是认为自己觉得她漂亮,可她对上那双妩媚勾人的眼睛,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不止贪图美,也想贪图色。
林山倦挠挠脸侧,实在发烫,干脆继续回避眼神。
“贪图美色,还不过分?”
祁照眠眼底多了些危险的意味,嘴上却仍旧在引导她:“你是本宫的驸马,多贪些,也无妨。”
林山倦眼前一亮,高举一只手:“那我还想再搂着你睡!”
祁照眠的笑容定住,说真的,刚刚她看到林山倦的羞涩,真的以为这人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比如她们还没圆的房。
可是——
很好,不愧是林山倦。
林山倦还在补充说明:“我以前很喜欢搂着软软睡,特别舒服,自从到这儿来我天天一个人睡,特别不习惯,但是我今天抱着你睡的时候特别舒服,所以我能不能……哎呀!”
祁照眠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忍无可忍将她一脚踢到床下去。
“滚去你的偏房睡。”
林山倦揉着膝盖龇牙咧嘴: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才不是答应说能多贪点儿吗?怎么又不让贪了?
祁照眠已经解下床帘,听着那个人吸着凉气离开,更气了。
她不知道林山倦口中的“软软”只不过是她的一米八毛绒大粉猪,只以为这么柔婉的名字,该是其他女人。
自己的驸马,在自己面前高声叙述曾和其他女子亲密的事不说,还敢拿她做替代品,甚至还敢对比!
祁照眠越想越气,她觉得自己最近脾气越发好了,不然就该直接叫月留把她杀了才对!
替代品。
呵。
好!
不愧是林山倦!
偏房的床也十分好睡,林山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先回清政司令人把老鸨收押了,严加看管,而后从清政司径直出发,踏上了去武炎镇的路。
祁照眠尚在梳妆,月留便来报:“驸马只带了两个手下就去武炎镇了,刚刚出发,可要跟上?”
祁照眠眼睫轻眨,想起昨晚的“软软”事件,心里仍旧是恼火的。
“不必。”
月留领命要走,祁照眠又叫住她:“通知沿途各州府,若驸马经过,需好生接待。”
月留点点头,出去吩咐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