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圳亲自带队去赵府重新取了两本账本回来,林山倦翻开其中一本,来往盐账清清楚楚,上边的银子数量简直骇人听闻。
不仅如此,赵宣只分到一成利,其余九成,都进了纪士寒的口袋。
林山倦冷哼一声,看来这个纪士寒还真有谋反的心思,想必之前武炎镇的兵器也是赵宣帮他囤的。
又筹钱又筹军资,这老小子还怪会双管齐下的。
好在盐账只来往几年,并没有那么多。林山倦叫卢丰抄了一份,又让齐圳带着抄过的副本去公主府,交给祁照眠定夺,自己则是直接按照另一本名册上的人头连夜把人都抓了!
齐圳带着抄好的账本飞马直奔公主府,说明来意后,等了片刻,就被召见了。
齐圳万万没想到会被召见,他以为就是像以往一样交给那个叫晓儿的侍女就可以了,怎么还需要直面公主殿下??
祁照眠居高临下瞧着跪得规矩的齐圳:“她只让你送这个来?”
齐圳猜不出她想听什么,只好照实说:“是。”
祁照眠心中有气,问得更清楚些:“她为何不亲自带回来给我?”
齐圳一抖:“……大、大人要去查抄收受女眷贿赂的大臣,以便明日上朝奏对。”
听上去倒是给她捡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祁照眠冷笑:“这么说,她今夜不回了?”
齐圳快哭了,怪不得林司一反常态要去抓人,原来不是不放心他们办事,是不敢面对长公主!
“臣、臣也……也不知。”
祁照眠深吸一口气:“好啊,你去吧。”
齐圳如蒙大赦,赶忙离开公主府,用了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回去。
祁照眠支着额头闭目思索:明明先搂的人是她,吻的人也是她,怎么如今她还要躲起来?
想躲?本宫还偏就让你无处可躲!
她的视线落在账本上,才想起来翻开。
最好是给自己送来一个保命符,如若不然,什么御察使也不必当了,干脆在公主府整日跟着自己做丫鬟!
她恼火地翻开,只看一眼便愣住了。
这是……赵宣三年来帮纪士寒偷盐敛财的账本?
她竟然能顺藤摸到这么大的瓜?
祁照眠愣在那儿,她着实没想到林山倦竟然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看来那人忙前忙后也并非是一场空,能通过一个女子失踪案就牵扯出这么多,还真是个宝。
祁照眠起身,在书房内踱步,思索最佳对策。
她与纪士寒交手多年,对那人老谋深算胡搅蛮缠的德行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不是真的谋反,那丹书铁券足以赦免他的一切罪责,更别说只是贩盐这事。
想通过这件事扳倒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倒是可以通过这件事,动动他的筋骨。
“备车,入宫。不必掩藏行迹,该叫谁知道,就叫谁知道。”
月留应声下去准备,保护着祁照眠连夜入宫面见祁意礼。
祁意礼遣散所有人,唯独留下一个小墩子在外头守着,才给祁照眠倒了茶来。
“皇姐深夜来见一定有要紧事了吧?需要我做什么?”
祁照眠把账本放在桌上,并未先说自己的打算,反问:“你先看看这个,再告诉我该怎么做。”
祁意礼翻开,越看越惊:“这……这不是纪士寒敛财的证据么!有了这个我们岂不是就能……”
他兴奋地说到一半,忽然又停住:“不对,纪士寒有丹书铁券,只凭这个根本动不了他。”
他能冷静地想到这层,祁照眠已经算满意了,点点头长话短说:
“这是林山倦查出来的,她明日上朝便要同你说起,届时你只需在朝堂上与她相互配合,叫纪士寒多吐点银子出来就好。不能彻底铲除,怎么也得伤他一点筋骨。”
祁意礼连连点头:“只是武炎镇一带这几年都受害颇深,我想着,若不然给他们免去三年赋税,也好缓解民生,如何?”
祁照眠对他的进步十分满意:“就照你说的做吧。”
她眼神望向虚空:“由此可见,赵宣便是纪士寒敛财的爪牙,敲掉这颗,足以让他安分些时日,也算暂时斩断他一只臂膀。这只大象太大了,唯有分而食之,才有彻底咬死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也急不得。”
祁意礼也严肃地点头:“弟弟明白。”他眼睛一转,随即开始故作不经意地打量祁照眠:
“这次驸马为了这个案子奔波数月不曾休息,还立了这么大的功,皇姐打算如何奖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就是:这么久没休息让她多休息几天。
祁照眠当然那听得出来,微笑着看他:“依礼儿之见,该如何赏赐?”
祁意礼直接得意忘形:“既然皇姐愿意交给我,那就明日下朝之后让驸马来宫中,我们也许久没见了,刚好了可以……”
他眉飞色舞地说到一边才察觉到祁照眠的微笑或许有些危险,便迟疑收住。
“呃,皇姐以为,此法不可行……吗?”
祁照眠仍旧微笑:“上次驸马帮你抄的书可抄完了?”
祁意礼一抖:“抄完了。但……皇姐别气,她也是看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