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自出了京城之后便一路顺着大路疾驰。
白恕归心似箭,带着几个证人肯定无法走小路,必然会从大路飞奔回来。因此自己也需要顺着官道一直走,一定会找到他。
现在还不知道纪士寒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去截杀白恕,如果自己去得晚了,白恕和那几个司属恐怕根本难以招架。
有这个念头,林山倦一刻也不敢休息,跑出几百里就换马,一路晓行夜宿,硬是短短一个月就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而白恕比她还提前几天走,想必此刻应该也回程了才对。
最迟还有半个月,他们就能接头。
不觉间已经天黑,林山倦跑得心焦,错过了投宿的地方,已经跑出几十里,她实在不想再折返回去,干脆就把马拴在树下,自己爬到树上去将就一宿。
虽然睡惯了软床,乍一卡在树梢间十分不适。
但骑了一天的马,她也困得很。因此不多时,眼皮就沉沉的掉下来。
睡得正安稳,树下的马忽然一声嘶鸣,林山倦瞬间惊醒,握紧了手中长弓,循着树叶的缝隙往下观察。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周围才出现四个黑衣人将马不远不近地包围。
“大哥,这只有马,没人,怎么办?”
“是啊大哥,咱们蹲这么久了,当真没看见人,就算是小解也该回来了吧?”
“不慌,她若是弃马走了,前边的人更不会让她好过!去周围找找!”
林山倦等的就是他们分头行动,瞧见四个人分别转向四个方向之后,她张弓搭箭迅速解决掉一个。
“大哥……啊!”
一声惨叫突兀的响起,几个黑衣人顿时如临大敌,立刻朝惨叫声的方向聚拢。
他们边喊边飞奔到此,林山倦早就埋伏在树后,趁着最快抵达的人查看尸体的空档,直接一刀划过他的咽喉。
急匆匆赶来的两人一看又是一具尸体,不禁恼羞成怒。
他们连人影都还没看到,就死了两人,难道这人也是杀手?
“什么人?装神弄鬼!快出来!”
林山倦轻笑一声,“要说你们这的杀手是真的差劲。”
两人下意识看向声源,只可惜已经晚了,闯进他们视线之中的,只有一秒后贯穿他们额头的羽箭。
林山倦唇边掀起不屑的弧度,料想是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泄露,大概是出门的时候被什么人给瞧见了。
纪士寒心狠手辣,绝不可能只让这四个草包来围追堵截,想必还有后手,此地不宜久留。
经此一遭也没了睡意,林山倦翻身上马抓紧赶路。
正如她所料,四天之后,她明面上住进客栈的上房,实则一直在客栈的地窖休息。
当晚,几声巨响过后,她打开地窖的木板,只见客栈之中火光冲天,被火雷彻底炸成一片火海!
这些人竟敢如此放肆!
客栈里的人根本逃不出来,烧的烧死,炸的炸死,一片哭嚎。
林山倦恨极了,欲将几个始作俑者除之而后快,又担心他们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恐遭暗算,因此只能牵起马从火海中逃离。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师府——
纪士寒脚步匆匆推门而入,却又忽地停住,吩咐管家:“你在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管家一愣,只好答应。
门被严密关好,只传出一句隐约的问话:“可将那人炸死……”后边就再也听不清了。
而听完刺客的回报,纪士寒都快气得七窍生烟。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语气不善道。
“派出去十个人,分两次阻拦,竟还是让那个人逃了,是吗?”
刺客身子一抖,艰难回答:“我们……我们亲眼见那人入住地字一号房,明明布置火雷时他尚在房中酣睡,可不知怎的,火灭之后,那间屋子里竟没有人!”
纪士寒气急,一使劲把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废物!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军中好手,现在看来,都是些酒囊饭袋!”
刺客不敢言语,沉寂许久,才见纪士寒挥挥手:“滚回去,此事不可说与任何人。”
刺客满口答应,从后窗跳出离开。
纪士寒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才低声唤:“七思。”
梁上倏地翻下来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主子吩咐。”
纪士寒看着地上的碎片,语气阴沉,“去找,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把这几个忤逆本太师的人都杀了!还有楚扩的父母,这几个酒囊饭袋,一个都不能留了。”
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若不派出七思,恐怕要杀的人还会更多!
七思应了一声,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纪士寒露出一丝冷笑,“林山倦,即便你派出什么高手,在我的王牌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太聪明的人,还不是我能控制的人,这样的人,都该死。”
翌日,管家借着出门采买的机会,将其余小厮统统支开,注意到没人尾随,赶紧行色匆匆地从后门进了公主府。
祁照眠一个月前就知道林山倦去了曲贤镇,还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