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凝视之下,尖刀总算挑开门栓,门被推开一条缝,外头的月光和夜色倾泄进来,随之迈入一只悄声的脚。
叶溪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刀,在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挣扎的时候径直将他的胸口洞穿!
血液喷溅而出,尽数落在门板上。
随着第一个人倒下,第二人察觉到不对,干脆叫上其余人一拥而入!
一时间门口显得十分狭窄,叶溪一人提着刀站在门口,硬是有以一当千的气势,外头的黑衣人竟还吃了亏,被叶溪的寒刀接连斩翻两三个,才有人砍烂另一扇门撞进来。
外头燃起火把,吴柳坐在太师椅上,几个男人侍立身侧,火把照耀出她阴毒的神情。
“若不是太师提前将消息报于我,我或许还真会上你们的当。早闻安南郡主风姿不输男儿,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她拈起一杯茶,戏谑地看着逐渐被壮汉完全挡住的叶溪,眼中掠过兴味。
“只可惜,今日要死在我这庄子里了。往日看些风尘货色只觉得腻,今儿能看见安南郡主的快活,也算个好乐子。”
叶溪的杀意随着她的话愈发浓郁,她握住刀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杀伐果断,手起刀落,尽管且战且退被逼到角落,但仍旧没有完全处于下风。她虽吃了几脚,但回敬给敌手的刀锋却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林山倦在梁上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早知道叶溪很强,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强!这样的身手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多见的。
不过这么消耗下去,即便叶溪杀出一座尸山血海,也总有力竭的时候。
她们身在吴府,如砧板上的鱼肉,若想破局,唯有擒贼先擒王。
林山倦的眼神聚集在姿态悠闲的吴柳身上,悄声无息潜于夜色中接近。
吴柳仍在外头说些风凉话,试图干扰叶溪的心境,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安南郡主若是死了,也怪不到我身上。若是你安安分分在京城做你的郡主,不到这儿来插手,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既然来了,就别想着走!”
“说你睿智,可却如此糊涂。区区一个女驸马也值得郡主为其赴汤蹈火?真是……”
身后人一声闷哼,吴柳惊讶地还未转过身,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了个马趴,朝前摔在地上。
紧接着,她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拽起来,下一秒颈间就横了一柄冰凉的匕首。
变故来得突然,其余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主子已经被擒在别人手中。
同林山倦挺拔的身姿对比之下,吴柳更像一棵掉在一旁的树根,残朽衰败,被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
“叫他们停下,退后。”
冰冷的警告使吴柳更加心惊,她忙不迭顺着林山倦的话吩咐众人:
“退后!快!”
人群闹哄哄往后退去,叶溪那边的压力骤然减轻,跳出门来同林山倦一同将刀架在吴柳的脖子上。
沉重的刀刃令吴柳软倒一瞬,又被两人强行拉起,好似断筋的傀儡,随着她们退到廊下。
“吴夫人,形势逆转了呢。”林山倦低笑,在吴柳听来无异于恶魔低语。
“你……你们想怎么样?”
叶溪的手上用了劲,刀口将吴柳的脖颈割出一道血线:“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常震明存在你这的东西呢?”
吴柳咬咬牙,只好为她们指路。如今常震明没了势头,自己又不是他多忠心的奴才,没必要搭上这条命也要掩护她。
更何况一个郡主,一个御察使都已经到眼前了,难免身后没有援军,迟早都要搜到那儿。
吴柳边走边犹豫,最后将两人带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门口:“就在里头,你们……你们自己去找就是了,放过我吧……”
林山倦一脚踢开门,随意指了个刚才围着叶溪打的汉子:“你去,找。”
汉子犹犹豫豫入内,看得出来手都在颤抖,脚才迈进去,吴柳便闭上眼。
只见汉子脚下忽然出现一个大坑,汉子落下去的一瞬间便哀嚎一声,血腥气丝丝缕缕传出,不用看知道是如何血腥的场面!
林山倦眉头微皱,毫不犹豫砍下吴柳一臂,巨大的疼痛令吴柳凄厉哀嚎,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过去。
“你的小心思可真不少。”林山倦用匕首拍拍她的脸:“那不如看看,是你的小心思多,还是我的招法多。”
疼痛令吴柳怨恨至极:“你们杀了我,也别想能活着出去!”
叶溪被她这句话吃住,正以为要陷入僵持时,林山倦不屑轻哼:
“夫人,命是自己的,就算我们也死了,可你死在前头,被我砍掉四肢,成了人彘,不但再也过不上现在的舒坦日子,甚至全尸都留不下,又是何苦?”
这句话直击吴柳的心,她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会把机关放下,你们无需这样钳制我。你说的有道理。”
她看向自己断掉的手臂:“这条胳膊,也足够报答他这么多年的恩了。”
叶溪闻言看向林山倦,后者冲她点了下头,“叫他们离开这儿。”
吴柳看向众人:“信使留下,其余人都退出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