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匆匆来到正院书房,卫廷司已经等在那里了,手里还执一本书,赵淑走近定眼一看,是王府里的书。
这本书是战国时期的秦国定国策论,此书震铄古今,后来落入顾重宣之手,被他献给了赵弼,故此她记得清楚。
“卫大人倒是会选书。”赵淑道。
卫廷司放下书,拱手揖礼。
“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赵淑直奔主题。
“今日府兵闹事,想来郡主还未得知。”
赵淑一凛,府兵竟然敢闹事,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她连忙正色问:“为何闹事?”
“这几日下官都在着手选百夫长,然而府兵里有几人各自有拥立者,对下官要选之人多有不服,今日便把人给打了。”
卫廷司所说的要选之人,而不是所选之人,这就像手里有块糖,但想要吃糖的孩子很多,孩子们为了吃糖打了起来,大人也会偏心,那个被偏心的人不够狠,便只能被打了。
而且卫廷司像是要拿这些府兵实验什么似得,不但事事都遵照办朝廷军国大事的严谨度来办,还极具个人处事风格,那些府兵懒散惯了,又年纪都不小,管束起来就难很多。
不过赵淑相信这不是主要原因,怕是有人有什么想法吧。
“去看看,到底谁胆子如此大,竟然敢在你手底下闹事。”赵淑揶揄的说道,映射了一下卫廷司犹如地狱饿鬼般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卫廷司也不反驳,似乎不知她在说什么,与赵淑一同去了练武场。
此时的练武场,密密麻麻的站了七百多名府兵,有几人全身是血,而几十个士兵愤愤的面对那全身是血的士兵。
见赵淑和卫廷司两人联袂而来,也只是眼神闪躲两下,却依旧不服管束的样子,很是傲慢以及愤慨。
“郡主,郡主。”身后福伯闻讯赶来,大热天的他追得大汗淋漓,加上身宽体胖的,更是热得脸颊流满了汗水。
赵淑转身,有些疑惑,“福伯也来了,有何事?”
福伯忙不迭的点头,“诶,奴才听闻前几日带进的人把人给打了,急忙赶过来看看。”他简单的说明来意。
赵淑饶有趣味的扫了几眼那被打之人和打人之人,“哦,不知福伯带进府的是哪些人?”
府上来了新府兵,她知道,但她并不全知道都是哪些人,而且在这些府兵还未被卫廷司肯定之前,她是绝对不会亲近他们的。
如此举动其实很合情合理,没有人会认为堂堂郡主会去看那些府兵,大部分人以为她只是听了故事心血来潮,哪里耐烦这些事。
不过赵淑却是有自己的考量,卫廷司看人非常准,而且她相信卫廷司这个人,此人心胸坦荡,人得罪他一分他百倍还之,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但同理,没有恶意伤害过他的人,他绝对会公事公办,是个好官。
而且,她看得出卫廷司也在利用这次选取府兵之事实验着什么,如果猜测得不错,在不久的一段时间内,军中要荡起血雨腥风。
明德帝已经忍到极限了。
福伯急忙走上前去,“你们几个还不快来拜见郡主,若没郡主,你们还在外乞讨呢,大恩大德郡主也不指望你们能报答,不要给郡主惹麻烦就好。”
他说了好一大通,赵淑听着听着就觉得福伯其实是个妙人,但嘴巴挺笨。
话音落下,便见到那几十个士兵齐齐过来行礼,准备跪拜,却被赵淑挥手制止了。
“参见郡主。”
这些人有雄壮的莽汉,也有柔弱似书生的清秀少年,赵淑细细看了几眼,发现这些人里有些人似乎曾经也过过富贵生活,肌肤白细,眼神不卑不亢,却有股绝望之气。
尤其是两名清瘦少年,与别人有很大不同。
她指了指那两名最大的大约十七八岁,小的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你们过来。”
两名少年相视一眼,步伐平稳,不急不忙,却不会让人着急,来到赵淑面前,拱手揖礼,“郡主。”
“都叫什么名字?”这两名少年都比她高很多,不过幸好两人懂礼数,没有站得太近,让她需要仰视,距离也不远,让她看不清他们的细微表情。
“草民绯池,这位是草民弟弟绯鹏。”
赵淑再次细看这两人,果然有些许相似之处,只是姓绯,她想起了外祖母,外祖母也姓绯,据说是前朝书法家绯长之后,家道中落,才流落市井,后被外祖父娶回家。
以前她以为外祖母就是外祖父的原配,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继室。
都姓绯,难道有什么渊源?或许是谁家的探子?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王府有很多别家的人,她知道,也大概知道是哪些,这些钉子都需要慢慢拔除。
罢了,不管是什么人,先试探一番。
“你二人可会写字?”赵淑收敛起所有心神,面上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她短暂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没逃过卫廷司的眼睛,他审视的看了那两名少年一眼,其实这两人表现并不出色,总是隐藏在人后,似乎不像被他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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