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姐成亲,我回去给她添妆,不是很正常吗?”孙云稀奇的问赵淑,问罢,又恹恹的坐在那里,连暖炉都没有拿,虽然说如今积雪已开始融,天空也露出一丝丝天晴的意味来,但依旧是天寒地冻的。
孙云这话便是不想说,不想说赵淑便也不会逼她,坐在孙云对面,对绿萝说:“去取暖炉来。”
“是郡主。”绿萝行礼下去,半束又在忙着收拾,此处便只有赵淑与孙云,盛夏早已去给半束搭手去了。
小郭子和小朱子也不知去了何处,想来是被太后叫去训斥去了,这两人身手最好,若无他俩相助,怕是赵淑一件事都办不成。
思及此,她叹了口气,总感觉,离了京城,好些事都脱离了掌控般,赵弼竟娶了孙家的嫡女,她现在想来都感觉是在做梦,前世赵弼可没这样的好运气。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大部分人的命运?那么太子的命运定也会被改写,是了,前世太子也未受过如此折磨,是后来不知何故被废黜的,真恨前世那个自己,比愚妇还不若。
“回去也好,年关将近,你还可回家与父母过个团圆年,你天之骄女,父母健在,自是不能留在观州过年的。”赵淑淡淡的说,不知赵弼为何能娶到孙家女,然而赵淑更担心另一层事,“你此次归京,切记小心行事,你的性子太傲,太傲的人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的,腰杆需要弯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弯,与人有冲突,莫要硬碰硬,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云听了她的话,突然说:“阿君,我会不会死,我总觉得我会死,我心里害怕。”
赵淑看得出她是在害怕,以前她的眼眸仿佛太阳般耀眼,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但此时那双眼眸充满了恐惧以及心伤。
她不知这两种眼神为何会同时出现在孙云眼中,但若孙云不愿意说,她自是不会强迫她说,听了她的话,微微摇头,“你会寿终正寝的,放心吧,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记得一定要回观州,我在这里等着,无论发生什么事。”
这话莫名的便像是在嘱咐,像家长般,说完赵淑便婉然一笑,自己是魔怔了,赵弼的命运都能改变,孙云的为什么不能?
没理由赵弼越变越好,孙云反而越变越差,但心中的忧虑却又怎样都去不掉,太子不是没变好吗?
众多忧愁纷至沓来,赵淑有种要崩溃之感。
正此时,彭老太医走来,“郡主,原来你在这,快快快,快随我去看看,我新配了一副药方,总觉着有点问题,你给我合计合计去。”
他好些事都不知晓,便极为乐观,进了厅内,行了礼,还夸了孙云一句,“孙姑娘琴技高超,若伯牙活在当世,定将姑娘引为知己。”
孙云被这般一夸果真是笑了,幸好说的是伯牙,不是什么名妓,不然她得去撞墙,“彭老真会说笑。”话虽如此,但她半点不像谦虚的样子,古往今来,敢比伯牙之人,不多,她孙云恰好是其中之一,说她狂妄也罢,她就是这般看待自己的。
赵淑还想与孙云多说两句,彭老太医便又火急火燎的拉着她,要往他的院子去,“殿下的伤太重了,方才孙姑娘弹奏一曲,殿下竟安然的睡过去了,日后还请姑娘常为殿下弹奏,有助于殿下康复。”临走前,他把话告诉孙云,便出了门。
赵淑无奈,事关太子的伤势,她只得随彭老太医前去,幸好孙云也不是今日便走。
来到彭老太医的院子,远远都便能闻到散发而来的药香,院子里药童正在护理一株站在老树坉上面的灵芝。
见着赵淑来,放下手里活行了礼,赵淑也不搭理,他们便继续干活。
绿萝等人也紧跟其后,一进院子,彭老太医便开始吩咐,“绿萝,你去帮忙打扫打扫院子,盛夏你……”
他未说完,盛夏便道:“我去给您整理草药。”
彭老太医呵呵笑了两声,神秘兮兮的将赵淑拉到案几旁,从宽袖里掏出一张方子,“郡主,你给看看,这是我给太子配的药方,你看有没有更好的。”
赵淑懒得揭穿他,明明是变相找她要方子,还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来,轻笑了一下,拿起旁边的笔,沾了墨,墨也磨好了,彭老也是准备极为充分。
写下当初写给欧阳平的方子,连忌口注意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彭老太医变得极为乖巧的模样,越发有童趣。
写好递给他,“太子的腿伤须得再打断一次,然后找准位置,重接,才有好全的可能,不然就这么瘸下去。”
“欧阳先生也是如此说?”彭老太医将赵淑找来,一方面是为了方子,一方面便是为了打听欧阳平,他去霍宅问了,老楼说欧阳平去了庄子,然而他是也跟着钟嬷嬷去的庄子,却未见欧阳平。
赵淑看他期待的脸庞,有些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了,“老先生遇难了。”
虽然两张欧阳平的脸让她着实惊讶,但本能的她便相信她认识的那个慈祥的老人不是奸细,一切都是那个长得一张欧阳平脸的刺客所为,或许是他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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