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数日,赵淑都闭门不出,京中好些闺秀,都给她下帖子,邀她一起踏青游玩,她都一一拒绝了。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白纸铺开,毛笔沾了墨,慢慢写起来。
小朱子和小郭子二人一人磨墨,一人抱着拂尘站着,看着她将一个个人名写下来,先写江月。
江月还活着,活在观州衙门,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一百个琳琅令,也救不了她。
之所以留她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想让她这么快便死去,折磨一个人,是让她失去一切,然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然,如今江月已不被她放在眼里,不过选择在这个时间了结她,她是做了周详计算的。
她要宣战!
江月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但就喜欢看着对手,被她一个个除掉,然后对方还不能奈她何。
写下江月的名字后,她放下羊毫玉管,对小朱子道:“去请刘仁安来见我。”
“郡主,刘长史已候在外面了。”小朱子道,背在背后的手对门外候着的刘仁安招了招。
“郡主。”刘仁安进来行礼道。
赵淑视线乃在纸上的名字上,并未抬头,“恩,案情可查清楚了?”
刘仁安听罢立马从怀里取出一本折子递上来,小朱子接过递给赵淑,赵淑让她放在案上,才抬起头对刘仁安道:“两桩都查清了?”
刘仁安点头,“是,都查清了。”好歹他也是读过几年书,做京官的人,又无人注意他,两桩小事都查不出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赵淑听罢打开折子慢慢看起来,看完眸中寒光一闪,在纸上写了江景战三个字,写完对刘仁安说:“刘长史,五年了,你怎还是长史?”
刘仁安脸一红,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想升迁,也想仕途顺畅,但天命不由人,他半点办法也无,好不容易搭上个永王府,还是个势单力薄的,出京一出便是五年。
“刘长史便不想挪一挪地儿?”赵淑示意小朱子给他抬张椅子过来。
刘仁安听了赵淑的话,噗通一声跪下,“郡主,微臣愿为郡主肝脑涂地!”
“起来,如今你一无政绩,二无资历,总打杂,从未做过主,那怎么行?我让会想法子给你挪出京城,你觉得如今这个时候,去何地最好?”京城党派斗争太严重,有眼力见不搞党争的都纷纷谋出路出京了。
刘仁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天啊,竟真的能出京历练!还好他没放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虽也算个京官,但长史也就打杂的,从来不是自己做主,若能去地方上,就算做个七品县令也是好的,他想了想,去何地?
郡主是在考他大局观,若江南,不好,江南已收回,去东北一带?也不好,不是最难啃的骨头,电光石石之间,他脑子里呈现出一幅大庸诸势力分布图,最后一咬牙选了个最难啃的,“郡主,微臣想去西凉。”
赵淑扬起灿烂的笑容,亲自将刘仁安扶起来,“好,刘大人,本郡主先恭喜大人左迁大喜,小朱子,拿酒来,我敬大人一杯。”
小朱子取来玉杯清酒斟满,赵淑飒然一笑,与刘仁安碰杯,“刘大人,为你左迁,为大人回京之日,我敬大人一杯。”
刘仁安被这一声刘大人酥到了,仿佛已得到旨意要出行去西凉了般。
饮尽杯中酒,刘仁安深深鞠躬,“微臣多谢郡主提携,郡主有何吩咐,请尽管说,微臣必定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淑含笑摇头,“不,刘大人,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只需你做到清!正!廉!明!多结交清流官员,保住朝廷官员该有的风骨,即可。”
刘仁安脸一红,不过心里松了口气,良心也得到了安宁,若非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想着搭上永王府这条船。
赵淑也不计较他之前投过来的目的,只要他到了西凉,能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便是帮最大的忙,更何况,她还有安排。
“是,微臣定谨记郡主之言。”刘仁安,从入仕以来,想到的都是如何升迁,如何为家族多争一些利益,然这一刻他第一次想要如何做好一个好官。
“我信大人,大人先行回府吧,好好准备一番,不出三五日便有消息下来,届时大人不必到王府来辞行,尽管去上任即可,我有事自会让人通知你,你的家人,我亦是会代为照顾。”
刘仁安感激的再次行礼,赵淑挥手他退下,人走后,她看了看纸上的名字,对小朱子道:“去叫辛未过来。”
“是。”小朱子下去,
不多会,辛未便跟在小朱子后头来到她面前,她一直跟在毕巧身边,很多时候都不会露面,故此,如今好些人已不记得她原是赵淑身边的二等丫鬟了。
“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金安。”她跪下,声音虽轻,却不怯懦,大约是跟在毕巧身边久了,也学到了几分气势。
“起来吧,我欲为你报仇,但那人是你儿子的父亲,你可愿意?你儿子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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