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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前朝后宫的交错,他熟得很。

他从床榻上睁开眼,甚至还没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在接收信息了。

秦铎也听到了老臣在殿外的哭喊,虽说是哭喊,但也用到了一些胁迫的方法——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陛下你不答应我们的请求退一步,那我就撞死给你看。

这是朝臣和皇帝的博弈。

看来他秦家这个孩子,皇位坐得还不是特别安稳,不知道哪个朝臣,或者说哪些朝臣,对皇帝心生不满呢?

秦铎也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他自然是站在自家小辈这里的,秦铎也上辈子也主打一个护短,他都不能想象自家小孩做皇帝批奏折操心天下生计已经够累的了,竟然还有臣子倚老卖老装疯卖傻欺负皇帝年少的。

秦铎也可以接受正常流程的劝谏,可以接受有理有据的反驳,但不能接受这种毫无礼数目中无人在殿门口哭天抢地的行为。

但在当时那个情况,他也不能真让秦玄枵把人给杀了,这样矛盾激化,皇帝的权威就更没有了。

秦铎也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家孩子被欺负成这样,还好他来了。

因为有矛盾,所以他跟青玄说出那些看似没头没尾的话,他知道,青玄必定会将他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秦玄枵。

小皇帝在他如此放肆的情况下都没杀他,而是气急败坏地把自己送进慎刑司来,必然会来看的。

所以秦铎也不慌不忙,他又打了个哈欠。

困了。

“这副身体怎么尤为精力不济,想当初朕连批十二时辰的奏折都面不改色。”

上辈子在北疆杀敌的时候,要补充精力必须见缝插针地睡觉,多恶劣的环境一闭眼就能睡着,并且一有风吹草动都能惊醒,现在区区站着睡有点水而已,小事一桩。

“哈啊。”

秦铎也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他甩甩头,把已经被水打湿的额发从眼前甩开,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秦铎也感觉自己好像是要沉沉坠入海中,又好像是在向上飘。

四周黑沉沉的,忽然天光一亮,他睁开眼,见到重叠的宫墙,遥远的东方泛起鱼肚白,扯出几缕霞光。

他正站在几辆马车旁边,四周人影攒动,都穿着朝服,偶尔有更显高贵的脑袋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跟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

秦铎也愣了一下,这又给他干哪来了?他的魂魄又换了个人上身?

忽然,他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撞了一下,一个官员经过,手上拿着个护板,从他身边经过,用仅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文晴鹤,别忘了你今天上朝的任务。”

秦铎也头上冒出了个问号。

他这具身体还是那个小官的,不过眼下这是......?

秦铎也明明没说话,却听见自己犹如蚊蝇的呐呐声音:“知、知道了......”

这一说话,口中苦涩的很。

这是属于文晴鹤的回忆?

秦铎也明白了,在回忆中,他不能主动控制这副身体的行动和言语,也感受不到真正的文晴鹤心中所想。

只能看他所看,闻他所闻,连视线都只能跟随原本的文晴鹤移动。

秦铎也感觉到文晴鹤低头,然后就看见了一双不停颤抖着的手。

手苍白,冷汗津津,死死抓着一个竹笏板。

当——

五更天的钟声宫殿中传来,悠远厚重,排在宫门外的的官员纷纷动了起来,行至下马碑,有人下了马车,偶尔又一两个马车依旧向前进。

秦铎也只匆忙一眼扫了个大概,因为文晴鹤除了焦虑不安抬头望了一眼,就一直将头垂得低低的,闷声不响看着鞋尖。秦铎也也就看了一路的宫道地砖。

不过上朝的规则倒也跟他当初那时没多大差别,文官武官分别从两侧穿过两仪门,按官位高低走进无极殿,列队站好。

从站位上来看,秦铎也分析文晴鹤应该是个五品或者六品的官职。

一踏进殿门,秦铎也就明显感觉到文晴鹤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他不解,上个朝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

还是刚刚那个人说的任务的原因?

秦铎也索性不去细想了,只等着旁观这个回忆片段的前因后果。

今日大朝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是按部就班处理了几个下面郡县呈上来的汇报,又安排了几个监察御史下派巡视。

可越到后面,文晴鹤明显越紧张,甚至颤抖得像个筛子,呼吸急促还带点微不可察的哽咽。

秦铎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终于,在太监宣布无事退朝的时候,他身边一人重重地、充满暗示意味地咳了一声。

文晴鹤身体一哆嗦,猛地迈步子,出了列队,站在大殿空旷的正中央,凉飕飕的风从殿外卷进来,顺着袖子钻进去,冰冰冷冷。

秦铎也见文晴鹤死死垂着头,举起手中的笏板,听见他说:“启、禀陛下......国礼有、有言......”

说话磕磕绊绊、嘴唇哆哆嗦嗦,差点没咬到舌头。

“国礼有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