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鼎盛之年,更应该广求淑女,才能子孙满堂,也有利于社稷的稳定啊。更何况,国家不能没有母仪天下的皇后。”
究竟是不能没有皇后,还是不能没有……
秦铎也忽然抬眸,虽是浅笑着,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缓缓开口:“你,在质疑陛下的决定?”
刘暄海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虽然刚入秋,天气凉爽,下午还会觉得暖洋洋,但他就是觉得莫名的寒冷,像是被丢进了冰窖一般,森森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梁向上爬。
刘暄海看着秦铎也舒展惬意的坐姿,自顾自拨弄手中的茶盏,好像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眼前五品小官身上这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刘暄海在他正一品的上司身上都没有感受过,反而更像是......龙椅上的那一位。
“哈哈......我怎么敢呢,”刘暄海打了个哈哈,“只不过是我到了这个年龄,总想着少年人的婚姻大事,陛下小时候我也是见过几面,这会有几个后宫的人选,想给陛下推荐一下。我最看好的就是第五家的嫡长女,那可是......”
呵。
秦铎也心中冷笑。
到了年龄是吧,操心小辈的婚事是吧。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要操心也是朕来操心子孙的婚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心怀不轨的官。
他们关心的到底是皇帝本身和江山的稳固,还是关心皇帝的后位究竟落在谁家,关心皇帝的长子究竟出在谁身上,秦铎也心中自然知晓。
“啪!”
茶杯被秦铎也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上。
刘暄海正滔滔不绝讲着,忽然听了这声,身子一抖,差点就要从椅子上面滑下去跪在地上。
身子秃噜到了一半,直到再一次看清这人不是皇帝,才硬生生止住。
这不怒自威的气势,怎么这么吓人呢?
刘暄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正要再说起买药钱的事情威胁,忽然大门被叩响了,秦铎也让三九去开门,是勾弘扬。
秦铎也歪了歪头,看向勾弘扬手里面提着的食盒,一个不详的预感渐渐升起,他还没起身,旁边的刘暄海反而先动了。
“这......”刘暄海见了,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带笑,“勾公公,您怎么来这了?”
勾弘扬作为大内的总管,总替皇帝上传下达,对于一般的官员,差不多都认得清脸。
“刘大人。”勾弘扬行为举止没有一点逾矩之处,恭恭敬敬行礼,然后看向秦铎也。
秦铎也仍坐着,似乎是有点好奇,“什么事?”
这是一种久居高位而养成的上位者的气质,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文大人,陛下命奴才来给您送今晚的药。”勾弘扬下意识就放低了姿态。
秦铎也:“......”
他讨厌一切苦东西,怎么他都跑出来了,秦玄枵那崽子还追着来逼他喝药。
秦铎也命三九沏了杯茶,“劳烦公公跑一趟了,我会喝的。”
勾弘扬没接茶,只是说:“陛下命奴才看着您喝下去再回去。”
其实秦玄枵原话还有一句是“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勾弘扬没说。
秦铎也:“......”
这人。
秦铎也决定挣扎一下:“这药是得饭后服用吧,勾公公,您看我还没准备飧食,等准备好了不知得什么时辰了,不如您先回去,我吃完就喝药。”
勾弘扬摇摇头,面无表情地打开食盒,只见里面盛满了宫中的御膳。
秦铎也:“......”
“陛下早已为您准备了膳食。”
秦铎也无语,秦铎也扶额。
死孩子。
不过话虽如此,但秦铎也心里也是涌上来些许欣慰,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虽然秦玄枵脸色臭臭的、脾气也凶巴巴的,但作为皇帝,竟然还记得他的药,并且派内廷总管亲自来送。
单纯的送药可能不算什么,但后面准备的这些......
秦铎也莞尔,这孩子,还挺孝顺。
刘暄海在一旁看着,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拽住秦铎也的衣领,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我说文大人怎么突然看不上我这药钱了,原来是找到了新靠山。”
刘暄海隐晦地看了一眼秦铎也脖颈上的咬痕,然后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秦铎也皱眉,拂了拂衣领,忽然扬声,故意说:“陛下圣明,体恤下官,怎叫刘大人说得这般不堪入耳?”
正要离开的刘暄海又猛地绊了一趔趄,惊恐回头。
勾弘扬察觉秦铎也话中的关键要素,抬头望向刘暄海。
妄议陛下,大罪。
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刘暄海惊恐移开视线,瞪着秦铎也,叫道:“你血口喷人!”
“三九,把人轰出去。”秦铎也微笑。
第11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秦铎也终于将恐怖的、浓黑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药汁一口干了,然后面不改色但咬着牙把勾弘扬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