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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从河面的反光,他看到自己所在的这副身体大概七八岁的光景。

这是文晴鹤七八岁时的记忆。

忽然,街坊的一侧传来闹哄哄的声响,有的尖叫,人群作鸟雀模样,轰然被驱散开来。

他望去,坊市的一头,一辆黄金马车破开人群,在闹市中肆无忌惮地横行,马车仪仗的制式是秦铎也从未见过的极致奢靡。

扈从在前方驾着高头大马开道,面黄肌瘦的百姓被驱赶着跪在道路两旁,跪在路边,迎接车驾,不能抬头。

旗帜的似乎是用金丝和最昂贵的蚕丝绣制,浸染金石之粉,色泽明亮,和灰扑扑的街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铛——锣鼓震天响。

“天子出行——贫民避让——”伴随着锣鼓声,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喊着。

同时,仪仗前开路的扈从恶狠狠扬起马鞭,将街市上的百姓全部驱赶。

记忆里,文晴鹤随着人流而动,秦铎也无法阻止无法动作,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荒诞不经的一幕。

怒火从心中燃烧而起,面色冷着。

天子出行,理应大驾,前后护卫、鼓吹乐队,确实,仪仗万乘。

然而,若是仪仗出行时应提前昭告天下,让百姓有所准备,提前避让,防止天子车驾行路时误伤行人。

而秦铎也目观街上百姓,各个神色惊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而且,更是一副任命的垂头丧气的样子,明摆着,这皇帝这么做不止一次了。

哪个不肖子孙,秦铎也看来,应该把这孙子的名字迁出族谱,入秦家?他不配。

天子之道,亦应以万民之道为先。

他当初写下的,始终恪守的,欲传之千百载的理念,这混账东西就这么将其赤条条践踏?!

秦铎也是此刻在他人的回忆中,他若是可以行动,必然将黄金马车中的畜生揪出来抽一顿。

也不能解胸中郁结之气。

秦铎也脑中计算了片刻,秦玄枵这孩子只在位四年,那此刻这皇帝,就是秦玄枵昨日提到的“先帝”了。

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如同被打怕了的鹌鹑,乖乖跪着,直到天子仪仗渐行渐远,秦铎也的视线顺着回忆抬起,望见了黄金马车正逐渐远去。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秦铎也看见一只略显肥胖臃肿的手臂从车帘中伸出来,遥遥一指。

仪仗队中的扈从忽然懂了,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中。

一声女子的尖叫。

膀大腰圆的扈从拽着一名女子的胳膊,将其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女子容貌姣好,眉毛细长漂亮,秦铎也乍一见,总觉得有些眼熟,但眼下的情况令他来不及细想。

人群中一阵骚动,人群中一名妇人连忙跑过去,慌忙抱住女子。

是一对母女,扈从不断地想要将母女二人撕扯开来,沙包大的拳头不断落在妇人身上。

“娘!不要打我娘!”

“囡囡,囡囡,别管娘,快跑!”

一旁的太监一挑拂尘,姿态高傲:“贱民!还不速速松手?!能被陛下看上,是你女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母女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求助的目光落在周围的人群中,可惜,皇权天威压在其上,平民百姓,哪来的能力去抗争呢?

“哎,又是一个苦命的姑娘。”

“上次那姑娘的尸体,还仍在菜市口,家人都不敢去领。”

“没办法,陛下喜欢游肆,掳些平民人家的貌美姑娘进宫中。”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吗!被......听见了,就是杀头的重罪!”

一声声沉重的、惋惜的叹息从人群中传出,落进秦铎也耳中。

不!止!一!次!

秦铎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也难解心头的愤恨。

混账!畜生!猪狗不如!不配为人!

他只恨这是回忆,只恨他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的诞生。

他两辈子加起来,从没有过如此愤怒、又如此无可奈何的时候。

黄金马车前,那妇人头被打破,血蜿蜒而下,却仍紧紧将女儿挡在身后,她跪在地上,将头磕得响,她喊:“陛下,臣妇为兵部侍郎蔺仲秋之妻,吾女已有婚约在身,万望陛下放过小女,臣妇和夫君今生当为陛下做牛做马,来世亦如此!”

妇人血流满面,但神色依旧清明,眼睛紧紧盯着车驾,不曾掉一滴泪。

她不能退缩,她身后就是她的女儿。

黄金马车内一片寂静,好似车内的人正在斟酌利弊。

时间一分一秒极其难挨。

终于,那只肥胖的手再次伸了出来,却只是摆了摆。

“处理了。”油腻的声音从黄金马车中传出。

扈从接收到了命令,下了死手,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鞭抽在了妇人身上,血迹就从背上的衣衫里顷刻渗出。

“娘!”女子瞪大了双眼,她张开双手,接住母亲。

妇人口中咳出鲜血,却仍紧紧护着女儿不松手,扈从见状,将马鞭一横,死死的勒住妇人的脖颈,将她向后拽,另一个扈从上前,拽住女子的肩膀和手臂,将二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