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退回队伍中。
而周太傅面上笑意渐渐止住,望着秦铎也,“无极殿上之事,陛下还未开口,岂容你这小辈来放肆?”
随即周太傅和杨太尉的目光均落在了秦玄枵身上,仿佛是在等一个对那目无尊卑之人的惩戒。
殿内静了片刻,那六个人重新被这种气氛吓得缩成了一团,秦玄枵抬眸,恰好看见秦铎也冷冷地向他投来一瞥。
“咳,”秦玄枵连忙开口,“文卿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
周太傅:“?”
杨太尉:“?”
昏君!
秦玄枵不欲多解释,只是向下摆摆手,“二位回归队中罢,且听他们讲完。”
说完,又在龙椅上挪了挪,凑过去拽住秦铎也的衣袖,向下扯了扯,低声商量,“爱卿,莫生气,咱坐下?”
秦铎也重新坐回椅上。
那六个人见大人物们不吵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头。
“你们可以继续说了。”秦玄枵道。
“于是官府的大人就又来收粮食,十税五啊,草民家中已经交完了一轮税,好不容易剩下的,也都被收走了,不够的,还要将家中牛羊或鸡鸭也都收走充了公。”为首那人原本已经缓好了情绪,话甫一出口,又泪眼婆娑。
“十税五?”秦铎也忽然淡淡地看向秦玄枵,这么问着,语气中辨别不清情绪。
秦玄枵被秦铎也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压低声音跟他解释,“朕记得这个,朕当初删完一些莫名其妙的税之后已是十税一,就算先帝时,也是十税三。”
秦铎也敛眸,再看向下方的时候,户部尚书愕然道,“哪里来的十税五?!大魏律法和户部账上自五年前便是十税一!”
朝中各处开始窃窃私语,无极殿中一片嗡嗡的声响。
有朝臣出声了,“哪里来的刁民,莫不是在信口开河,故意谎报灾情,污蔑朝廷命官吧!”
有朝臣应和道,“吕大人说的在理,或许这些人的背后有人指示,若只是普通耕农,说起话来怎么文绉绉像是提前背好的一样?”
“是有恩人教俺们这么说的!”那人匆忙喊到。
“看!暴露了,”那朝臣冷笑,“果然是有人指使。 ”
嗒。
嗒。
秦铎也手持玉玺,轻轻敲了敲书案。
声音很轻,却令台下噤声。
“让他说完。”秦铎也皱眉。
莫名的压迫感。
反正秦玄枵是觉得自己此刻不该说话。
台下的那六个人这会也彻底意识到了他们应该抱着的主心骨,连忙面朝秦铎也的方向。
“大人,草民不知什么户不户,草民很小就下田干活了,这些年来草民家中一直都是按十税五交的啊,县衙老爷也都是这么收的啊。”
另一人也说,“大人明察,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第二轮征税时,乡亲们家中都没了粮,没了粮没法过冬,草民就去报官,报官也没用!官官相护!”
说到官官相护时,那个人瑟缩了一下,视线匆忙看过周围,见没有大官出声,才敢继续说下去。
“俺们就商量着,再往上面找,总得活过冬天,就找到了郡里头的官,结果却......”
“阿大你犹豫什么,你不敢说俺来说!反正一条命横竖都是死!”后面一个汉子叫道,“那帮披着人皮的畜生在府中招待了俺们两日,放俺们回去的时候,俺们才发现,他们直接封了城,把俺们赶回村子里,不让人出去,然后岐川大江就决堤了!”
“大水把俺们好多村子,好几个县都淹了!俺们田也被冲没了,房子也被淹了......俺们就缩在树上,山坡上,没有吃的,马上就饿死了!”
“俺们要出去找吃的,找救援,刚一出岐川的地界,就被山贼追杀了!”
“楼先生和俺们一路跑,说那不是山贼,山贼不会杀穷的连个子都没得的家伙,说是官兵伪装的,夺了他们几匹马,叫俺们快跑,让俺们几个有力气的跑去京城敲大鼓,敲在宫门口的大鼓,楼先生还教俺们看见圣上该怎么说话。”
“陛下!求您救救俺们!乡亲们都还被困在岐川!”
说着,那六个人齐齐跪在地上,一声一声,将脑袋狠狠砸在地上,顷刻间血流满面。
秦铎也只觉得耳边尖锐的嗡鸣,他噌地一声站起来,指尖颤抖,心脏处传来尖锐的刺痛,眼前阵阵发黑。
“荒唐......!”
秦铎也呼吸急促,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些什么。
忽然指尖被握住,温热的触感圈在冰凉的指尖周围,让秦铎也找回了理智。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呼吸时还带着颤抖,却强硬地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岐川六郡,是岐川郡下设六个县,对么?”秦铎也问。
他曾经南下去田间考察,知道民间对郡县的称呼叫法和朝中有些不同。
那几个人看见是秦铎也,猛地点头,眼睛中迸发出热烈的希望。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一会会有人带你们去换身衣服,吃口饭,之后便去登闻鼓院记录供词。”
秦铎也有条不紊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