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诱导签下不平等合同的艺人绝不会轻易罢休,方霁的承诺与安抚只能抵挡得了一时,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崖底,永无翻身之日。
届时,杨氨干出的那些混账事,方霁自己也难以撇清关系。
寻找投资人的计划方霁至今毫无进展。毕竟了解方天实情的人,谁会愿意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
知谦收购方天,获得所有权与支配权,同时也意味着承担方天名下的所有债务。
说实话,这一点对于方霁来说是有益的。
可他不甘。
“贺知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名字里带个‘行’,就真的很行了?猪都分得清公母,你别自以为是到连畜牲都不如。”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方霁咬紧后槽牙,极力抑制声音的颤抖,随即对着门口喊道:“小刘!”
刘叉仿佛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保镖,闻声迅速推门而入。
“送贺总出去。”方霁命令道。
刘叉将门完全敞开,走到贺知行身旁,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的事谈崩了。以方霁的性子,再留下也无济于事。
贺知行起初并未动身,目光仍紧紧锁定对面的方霁。方霁却转过脸,明显不想再与他消耗时间,随后与助理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叉心领神会,立刻说道:“还请贺总配合我的工作。”
贺知行这才起身,留下一句:“方总若想反悔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再联系我。”
反悔?
笑话,从知道鼻屎不能吃的年纪开始,他方霁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反悔”这两个字!
方霁未发一言,贺知行随着助理离开。
刘叉送走贺知行后,再次进入办公室,便看到自家老板仰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有种死人微活的既视感。
方霁听见身后的动静,艰难地转身,颤巍巍地向他伸出手:“快……有没有迅速起效的止疼药。”
妈了个巴子的,刚刚要是再多聊一会,他就真撑不住,在贺知行面前暴露身体不适。
“有的,方总。”刘叉连忙从衣服口袋中取出药片,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方霁。
方霁服下药,约莫十分钟后,脸色才逐渐恢复。注意到助理仍守在一旁,心中暗自感慨:这小子倒是比上一个贴心多了,在这种细节方面都能做到如此周到。
但转念一想,他又生出疑虑:“你怎么随身带着止疼药?要是身体真不舒服可以请假,我们公司还没有苛刻到要奴役员工的程度。”
刘叉说:“谢谢方总关心,我身体无恙,能正常工作。”
方霁上下打量他一番,面色红润,双眼明亮,确实不像患病的样子。“那是什么原因?”
刘叉一本正经道:“因为在总裁小说中,十个总裁,九个患有胃病,所以我为您准备了一箱可能需要的药物,随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方霁:“……”
“我不是让你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方霁佯怒道:“迟早有一天,我得烧了你那些小说。”
“方总,您烧了我可以,但请手下留书。”刘叉立刻道。
“为什么?”方霁不解。
刘叉微微弯下腰,像个低头认错的孩子:“我那些书很多有特签,特别是《总裁的贴身内裤》这本,无删已绝版,有价无市。您要是真烧了,对我来说就是暴殄天物,跟要了我的命没什么区别。”
“……”方霁忍下骂人的冲动,心烦地摆了摆手:“算了,你也出去!”
再聊下去,他的胃又得疼了!
刘叉应了一声,未再惹方霁不悦。
另一边,贺知行离开方天公司大楼,坐上黑色私家车,拨通一个电话:“这几天他心情应该不会太好,你多留意,有任何异常情况及时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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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宁静,来电显示——甄均。
方霁接通。
“喂?方哥?我今天回晋城,晚上一起出来喝酒怎么样?”
甄均是方霁步入社会后偶然结识的。那时方霁的公司尚处于起步阶段,在KTV与客户商谈合同,恰好遇到有人闹事。
一位客人从洗手间出来,裤子后方一片鲜红,硬是拉着方才上酒的服务员,声称酒水有毒,这人谋财害命,不仅索求赔偿,甚至动手打人。
方霁当时就坐在不远处,目睹全程,在看到那名服务员被一脚踹倒在地时终于没忍住,站起身,说了几句公道话并报警。
随后警方介入,服务员送上来的酒水没有任何问题,是这名客人自身便秘导致的痔疮破裂。
那名服务员就是正在酒吧打工的甄均,想要感谢方霁,请求添加联系方式。
方霁其实不爱和不熟悉的人过多纠缠,认为对方的感谢不过是客套,便给了他微信,打算过段时间再删掉。
可没想到,两人竟慢慢熟络起来,闲暇时便相约出来消遣。
“你几点的车?”方霁想了想,今晚没什么要紧事,正好他最近也挺需要发泄的。“快到了发消息给我,我去接你。”
当年甄均没多久就从KTV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