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
闻昉好心陪床,被吓得惊心动魄,以为他药还没解,连忙拦住,“你去哪?快躺下。”
高梨眼神茫然,动作仓促,嘴里重复着:“上清哥…我要去找上清哥……哥哥,带我去找他。”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哥。”闻昉对今夜在监控室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是一头雾水,“林上清不是在老家吗?你吃药吃出幻觉了?”
毕竟是致幻剂,闻昉还是心有忌惮。
但高梨坚持要回家找林上清,都快哭出来了,闻昉没办法,想把人带出去,却被医生拦下来。
一整夜高梨都很焦躁,闻昉翻看了公司的监控录像,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梨这回是真闯大祸了。
醒来的时候,身体里的致幻剂已经代谢得差不多了,手上打着葡萄糖,高梨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上清哥!”
闻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眸,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昨天……”高梨还有点晕。
“昨天不是幻觉。”闻昉说,“林上清真的回来了。”
高梨皱眉,低头手掌掩住半张脸,比宿醉的头疼还要剧烈,“我就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闻昉抱臂,平静地问道。
“解释啊,他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高梨从病床上下来。
闻昉观察他的脸色,“你看上去好像很无所谓。”
高梨笑了一下,耸肩,语气轻松:“我当然无所谓,就算他要跟我分手那又怎么了,想追我的人多的是,我轻轻松松就能找到他的替代品,我操,我当然有所谓!我那么爱他!谁知道他昨天刚好回来?!我哪里能知道他当时就站在门外?!”
高梨越说越激动,吼着要踢翻病房的柜子,闻昉眼疾手快拦住了。
“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高梨一把抓起外套,声音冰冷而狠戾,咬牙切齿:“我现在回去,求他原谅我,他心最软了,我直接跪下,他绝对会原谅我。”
闻昉静静看着他发疯,没有再拦。
高梨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并不止林上清一个人。
薛景誉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穿着客用浴袍,带子还没有系紧,水珠顺着脖子流到胸口。
高梨气血上涌,差点昏过去,将钥匙拍在柜子上,“你他妈在这干什么!?”
薛景誉瞥他一眼,话语暧昧,“昨晚有个脆弱的人需要照顾,你猜是谁满足了他的需求?”
“滚出去。”高梨阴森地望着他。
“我是上清的客人,我什么时候离开,他说了算。”薛景誉笑眯眯地凑近,“请问你是哪位?”
高梨不想跟他多费口舌,把人撞开,擦肩而过,去了卧室。
林上清已经醒了,但是靠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床头柜上放着早餐,外面买的,还热气腾腾。
高梨瞥了一眼,而后收敛了浑身戾气,走到床边蹲下,握住他的手,“上清哥,你听我说……”
“高梨。”林上清轻轻抽出手,“让我静一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冷淡的话语,饶是反应迅速如高梨,也难免意外地僵硬了一下,呆呆地:“你……”
“你出去吧,算我求你了。”林上清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哀求,然而听在高梨耳朵里,却像是上位者在向下位者发号施令。
没有拒绝的余地。
高梨从来没被拒绝过,尤其是在认真投入了感情之后。
高梨深呼吸,心口堵得慌,还是耐着性子,轻声说,“主人,你让我有点伤心。”
林上清扭头,不再看他。
高梨看着他坚决神情,心里的自尊一下子起来了,一心想跟他解释清楚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站起来,高梨居高临下看着他,冷言道:“我都差点忘了,你就是想要个人照顾你,是谁其实都无所谓,对吧?”
林上清没有看他,沉默片刻,也回击了一句,“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做的早餐很难吃。”
他瞥了高梨一眼,“是本来就很难吃,还是说你往里面下了什么药?”
“对!所以外面那个给你买的就好吃!”高梨气急了,心里疼得很,看着林上清苍白的脸色也不好受,但骨子里的自尊心还是占了上风。
从卧室出来,薛景誉坐在沙发上,“慢走不送。”
高梨本来都走出去了,又气不过,转身回来,一巴掌把他的手机抽到地上,拎着领子把人提起来。
“我无所谓他现在要跟谁在一起,但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们是昨天之前就搞上了。”
薛景誉抬眸,忽然冷笑,“看来你还真是一无所知,嗯?”
高梨猛然皱眉,“你什么意思?”
薛景誉看不上他,但知道林上清真的很爱这个混蛋,咬牙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压低声音说,“昨天上清匆匆忙忙从老家回来,问我借车钥匙的时候还在打你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
高梨嗤笑,快言快语地讽刺,“对,打不通我的电话,所以你有机会了,对吧?”
薛景誉眼里的情绪骤然变化,他忽然觉得高梨一点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