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首长也不点破,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飞。
对于一个局长和自己亲孙子,你问他相信谁,自然是相信自己亲孙子了。
他虽然年龄大了,但是眼神可不瞎,刚刚那个年轻人扎针的动作多熟练啊。
就凭这一点,老首长就对陈飞的医术深信不疑。
他招招手,示意陈飞过来。
陈飞这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赖安和呢,生怕他再给小山的病情加重。
说句不好听的,他还真不信他。
宋战本来也跟着陈飞盯着赖安和,但是他看不懂,不自觉的就会看向别处。
然后正好对上老爷目光,余光就看到自己爷爷在那边指指陈飞,然后招手。
这意思太好懂了。
于是他压低声音对陈飞说:“我爷爷叫你呢。”
陈飞头也没回,说了句:“等会儿。”
他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声音一点没收着,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局长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冷笑,心说:年轻人,果然够狂,待会儿看你哭都找不着调!
赖安和是什么人?
那可是省城有名的“神针”,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
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年轻下不来台,他心里早就憋着一团火了。
听到陈飞那句“等会儿”,他故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年轻人,这可不是让你耍威风的时候!”
说着,他也不等陈飞反应,手一抖,银针已经扎了下去。
陈飞眼睛一直盯着赖安和的动作,第一针下去,他一眼就看出是冲着风池穴去的。
这风池穴是治疗头痛发热的常用穴位,倒也没什么问题。
陈飞心里暗自点头:看来这老头虽然傲慢,但基本功还算扎实。
可就在陈飞稍微放下心的时候。
赖安和的第二针也随之落下…第三针,第四针。
他下针的速度越来越快,银针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银光,快得几乎要出现残影了。
外面扒着头张望的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看向赖安和的眼神也越来越敬畏,甚至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神了,真是神了,这赖神医不愧是省城来的专家,这手底下功夫,啧啧,咱们林城可没人比得上啊!”
“可不是嘛,你瞧瞧人家那架势,那气度,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哪像某些人,哼哼,就会走后门!”
“就是,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敢跟赖神医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还是传进了赖安和的耳中。
赖安和本来就心高气傲,这些年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
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年轻下了面子,心里正憋着火呢。
现在听到村民们的议论,他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又快了几分,恨不得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施展出来。
好让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然而,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医者,当心无旁骛,方能妙手回春。
此时的他,已经被虚荣心蒙蔽了双眼,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的安危,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赖安和才是最厉害的!
最后一针,本应该落在合谷穴上,然而,陈飞却眼尖地发现,赖安和下针的方向似乎有些偏差。
他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便大声喊道:“住手!”
这一声喊,犹如平地一声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所有人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赖安和的手竟然真的停滞了一秒。
然而,仅仅是一秒钟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银针扎了下去!
陈飞见状,瞳孔猛地一缩,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银针已经扎进了小山体内。
“你干什么?!”
陈飞一把抓住赖安和的手腕,怒目圆睁,“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一针下去,会害死他的!”
赖安和本来正沉浸在众人的吹捧中,冷不丁被人打断,心中正自恼火,听到陈飞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当即怒吼道:“你放肆!老夫救人无数,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陈飞冷笑一声,道:“指手画脚?我看你是庸医当久了,连最基本的医德都丢了!你刚刚那一针,根本就不是落在合谷穴上,而我都喊住了你……”
说到这里,陈飞故意顿了顿,目光冰冷地盯着赖安和。
赖安和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色厉内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合谷穴我能不知道嘛!”
听到这话,陈飞怒火中烧,指着赖安和的鼻子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管这叫合谷穴?你他娘的要是懂医,老子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儿!你老师要是知道你这么个玩意儿顶着他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恨不得从坟里爬出来清理门户!”
他这番话可谓是毒辣至极,直接把赖安和的师门都搬了出来,还咒人家老师死不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