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渣就该死,你还想替他开脱?”
文彦博冷笑道:“当年的功勋之臣就剩下沈卞一个人,他若是能活下来,早已封侯拜将,现在还需要做个乡野商贾吗?”
沈安指着他说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屡战屡败的原因,你太高估自己,也太小瞧了敌人。”
他走到那个侍从的尸骸旁蹲下,伸手探入了侍从的怀里。
一枚令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了过来,包括那个侍从的同伴,还有文彦博。
令牌呈现黑色,上面有金龙盘绕。
“这是……”
“陛下的令牌。”
“陛下?”
这时一个内侍疾步过来,低声道:“郎君,外面来了御史台的人,说是要弹劾文相勾结楚使……”
沈安抬头,笑容灿烂,“文相,这便是你引以为傲的东西吗?”
文彦博的双眸渐渐眯紧,沉声道:“这是诬告,无凭无据……”
这是要翻脸啊!
沈安说道:“文相,某不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
他起身,说道:“这件案子牵涉甚广,某必须要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
他拱手退出了房门,然后吩咐王忠珩:“把人带回去,好生审讯。”
“是。”
沈安出了门,看着远处的宫墙,心中暗自庆幸着。
“幸亏今日我醒来了,否则……”
他摸摸腰部,感到浑身乏力,于是干脆坐了下去。
王忠珩叫来两个内侍,吩咐道:“带着郎君离去,马车准备好,找个医者来。”
两个内侍应了,然后扶着沈安上马车。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谭晓看到了王忠珩的表态,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茫然。
沈安微笑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要报答你。”
“可是……我并未帮你……”
“这是恩惠。”
谭晓犹豫着说道:“沈待诏,我只是路过罢了。”
沈安点头道:“所以我才说要报答你,否则就是言而无信。”
“那好吧。”
谭晓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也就不客气的道:“沈待诏,我想去买些酒喝。”
王忠珩闻言皱眉道:“郎君伤势严重,不许饮酒。”
谭晓苦涩的道:“我不会醉,只是想去买些酒水。”
“好吧。”
王忠珩觉得沈安的话不错,所以就答应了。
谭晓欢喜的下马,然后带着两个内侍进了城。
“他竟然没有带护卫……”
“难道他真的不怕被打劫?”
“蠢货啊!他刚才可是救了沈待诏一命呢!”
“……”
街市上人来人往,有人见沈安坐在马车里,不禁有些羡慕。
沈安闭目养神,脑海里浮现了一幕幕。
那个谭晓看似憨厚实际上却很聪慧,而且善于察言观色,更擅长察言观色后再动手……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被逼迫,那绝壁是个枭雄。
“郎君,您要买的酒来了。”
谭晓拎着一壶酒回来,然后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沈安。
沈安睁开眼睛,举起茶杯道:“谢了。”
这是礼貌。
谭晓也举起茶杯,仰脖子干了。
“好烈的酒!”
这厮果然是个暴脾气,沈安赞了一句,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民姓谭,单名一个晓字。”
谭晓觉得沈安的话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
“你的武艺不差,为何甘愿去做侍从?”
谭晓叹息道:“当初我祖父战死沙场,家中父母兄弟都饿死在饥荒年月,家境艰辛。后来有个贵公子看中了我,于是收留了我。我跟着他学了几年拳脚,又教授了些兵法和谋略,后来他成婚了,我就辞别了他,独自行走江湖,直至遇到了大乾官家。”
他的眼中满是憧憬:“官家待我极好,不但赏赐丰厚,还特地派了一队人保护我。那一年冬天,官家召集了边关的将领议事,某在外面偷听,听到了楚人的阴谋……”
沈安问道:“楚人用计陷害了赵曙?”
谭晓摇头,神秘兮兮的道:“他们想刺杀官家,然后逼迫乾楚决战,可是……谁知道他们的阴谋却泄露了出去。”
“大军北上时,楚人派遣了三千骑兵袭击大军,最终导致全军覆没。”
这是一场大捷,但也损失惨重。
大军全军覆没,官家受惊昏厥。
沈安皱眉道:“你怎么敢跑来京都?”
谭晓说道:“当年那位大将军率先发现了异常,于是派人送了书信给我家,告诉我说,官家此刻正值危急时刻,我若是在边疆,楚人就会乘虚而入,所以要避开……于是我就赶了回来,想劝诫官家不要轻易南征。”
沈安问道:“你怎么敢肯定是楚人?”
谭晓说道:“当年大将军率领着百万大军南下,途径平壤府时,楚人派遣使节阻拦,说大乾不该攻伐燕云,否则将士们会寒心。于是那位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