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愤怒的道:“沈待诏,你这般欺辱于人,就算是郎中,老夫也不会容许你。”
沈安回首看着他,认真的道:“某并未欺辱你,只是……”
“只是什么?”
沈安看着前方说道:“郎中,她是某的侄女,某从小疼爱,现在被奸佞所害,如今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某怎能见死不救?你可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谭晓。”
郎中愣住了,沈安继续往前走。
郎中喃喃的道:“原来叫做谭晓,难怪会哭……”
……
一路狂奔至京城,沈安直接找到了皇宫。
“见朕?”
赵曙此刻已经是午时末了,见沈安风尘仆仆的模样,就问道:“发生了何事?”
沈安拱手道:“臣昨夜遇到了一位女童,她被奸佞谋害了,如今还在医馆之中……”
“奸佞?”
赵曙皱眉道:“这话是何用意?”
沈安低声道:“昨夜臣在酒楼偶遇了杨卓雪的兄嫂,杨卓雪的兄嫂指责臣勾引了他妹妹,结果惹恼了那位杨姓公子,竟然派人殴打臣,幸而臣身强体壮,这才逃脱,可却误伤了郎中的孙女……这事闹大了,臣怕会连累郎中……”
赵曙的脸黑了,“此事朕自然知道,昨日你回来时,杨卓雪也来了,当时就在殿外……朕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此事不该泄露出去,否则你会遭殃。”
这是一种保护措施,因为沈安杀了两次刺客,而且都成功了。
可惜赵祯忘记了,沈安还有一张底牌。
“臣不敢求陛下庇佑,但恳请陛下能告诉臣,杨卓雪和她兄嫂在哪里吗?”
赵曙沉默了片刻,说道:“朕只能告诉你,她们暂时无恙,但却需要你配合。”
沈安躬身道:“臣定然竭尽全力。”
……
一辆马车离开了京都,郎中看着渐渐远去的京都,眼神幽怨。
“郎中。”
几个学徒围拢过来。
“师傅,那位沈待诏太霸道了些,竟然逼迫你答应了他。”
“是啊师傅,那位沈待诏跋扈惯了,你……哎!”
郎中板着脸道:“莫非你们也觉着他霸道?”
几个学徒顿时噤声,郎中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这是咋了?”
学徒们面面相觑。
“谁知道呢!兴许是昨晚沈待诏弄坏了他的药炉,这才恼羞成怒吧。”
“这是迁怒。”
“对对对,就是迁怒。”
郎中一路回到了郎中院,刚落座,外面就有人进来禀告:“郎中,杨卓雪来了,带着她哥哥杨毅,说是要感激您。”
杨毅?
郎中想起了昨夜沈安说的话,就说道:“去领人吧。”
稍后一队军士簇拥着杨卓雪兄弟俩进来,杨毅看到郎中时微微垂眸,表情淡漠。
这个年轻人长得很是英俊,虽然没有文采,但依旧有股子儒雅之气。
杨卓雪微微侧身行礼,然后站在边上。
“郎中,多谢您昨夜的仗义相助。”
郎中颔首,“老夫乃是大乾郎中,治病救人天职,无须感激。”
杨毅再度躬身致谢,郎中摆摆手示意退下。
等三人都走后,郎中说道:“你兄长不错,有担当。”
杨毅回身拱手,郎中又说道:“不过那沈待诏跋扈了些,你以后最好少和他接触。”
“是。”
杨毅再次拱手,转身离去。
郎中看向了杨卓雪,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叹息,然后说道:“你兄长乃是武人,若是不懂规矩,你要提醒着些。”
“多谢郎中教诲。”
杨卓雪再次俯身道谢。
郎中看看左右,说道:“你二人都是读书人,老夫便多句嘴。”
“请讲。”
杨卓雪微微仰头,眼睛亮晶晶的。
郎中矜持的道:“读书要紧,其它……都是旁枝末节,切忌。”
“多谢。”
杨卓雪福身,“妾身告辞了。”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身,说道:“郎中,沈待诏说要给您一百贯钱作为诊金……”
“滚!”
郎中勃然大怒:“那厮竟然拿老夫寻开心……”
杨卓雪低头道:“妾身这就走。”
“慢着!”
郎中喊住她,目光冰冷的道:“那沈安是个跋扈之辈,你不可靠近,否则会吃亏。”
这个郎中倒是有几分正气。
杨卓雪点头,“多谢郎中提醒,妾身铭记在心。”
“走吧!”
……
郎中家中,谭晓跪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桌子上那个药罐,脑袋里一阵空白。
那些血迹斑驳的东西散发着恶臭味,熏得人难受。
郎中端来热水洗了手,然后说道:“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郎中家中只有父亲一人,所以儿子谭晓被宠溺成了孩子,甚至连衣服都懒得动手洗。
他伸手摸摸谭晓的额头,发现并未烧,就松了口气,“你兄长来看过你,听闻你发烧了,还说……”
“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