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安策马来到了那个绸缎庄,见店外站了七八个锦袍侍卫,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官人,您来了。”
沈安见里面的掌柜迎了出来,笑眯眯的道:“某乃是大乾大楚使者沈安。”
“啊!沈待诏!”
掌柜的激动了,沈安微笑道:“某今日要见见那位掌柜。”
掌柜引路,沈安却拦住他,低声道:“某只见掌柜一人。”
掌柜点点头,说道:“这位公子,小店除去掌柜之外别无旁人。”
这人竟然如此谨慎,沈安笑了笑,随他进去。
掌柜领着沈安进去,里面竟然是个套房,里面摆设齐全,桌椅板凳都是新的。
“这是……”
“哦,这是某家的产业。”
掌柜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招招手,就有伙计捧来了一坛子酒,“这是窖藏多年的女儿红,沈待诏且尝尝味道如何。”
“有心了。”
沈安拿起壶给自己斟酌了半碗,然后举杯道:“某敬掌柜一杯,感谢掌柜的盛情款待。”
“沈待诏客气了,请!”
掌柜干了酒,然后就说道:“沈待诏,这酒确实是窖藏多年的好酒,醇厚,辛辣,最妙的是酒味绵长……”
他指指自己的舌头,说道:“小老儿以前也喝了不少酒,可像是这样的烈酒,却从未喝过。”
这人的话语间颇有些羡慕,沈安笑道:“酒水嘛,喝完就没了,可掌柜的不同,酒水就是钱粮,多少钱买不来?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不过是权势的玩物罢了。”
掌柜肃容拱手,“待诏此言有理,可某却舍不得。”
两人喝光了一坛子酒,等菜肴上来,沈安说道:“某有话说。”
掌柜笑道:“沈待诏想说什么尽管说,小老儿洗耳恭听。”
沈安说道:“今日某遇刺了,某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掌柜讶然道:“难怪。”
沈安说道:“某想告诉掌柜的,你该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若是有人要害某呢?”
掌柜沉默了片刻,“待诏,某相信您。”
沈安微笑道:“某会记住你这番话。”
这是个忠诚的伙伴。
掌柜起身道:“待诏,小老儿就先回去了,有事您招呼一声就行。”
“嗯。”
掌柜走了,沈安独自吃饭,吃饱了才说道:“某在此处,不许有人打扰。”
外面传来了答应声。
沈安继续吃饭,直至夜幕降临。
“待诏,外面有一辆车停在门外,奴婢觉着奇怪,可那些护卫却挡着不许。”
沈安缓缓起身,走到门外,果然,马车边站着五六个青衣人。
为首的一人躬身道:“待诏,某奉命送礼来了。”
沈安皱眉道:“送礼?”
青衣人说道:“沈待诏,陛下派遣某等来保护你。”
沈安摇摇头道:“某并未受伤,不用了。”
他看向了那辆马车,青衣人笑吟吟的道:“某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您若是推辞,那某只好去找太监问个清楚。”
他一脸坦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沈安看着他,说道:“好吧。”
他打开门,青衣人跟了进来,然后把马车帘子撩起。
马车里堆积了不少东西,沈安看了看,突然伸手摸了摸箱笼,然后叹道:“哎!真是奢靡!某不愿再见!”
“……”
青衣人呆滞了,沈安说道:“赶紧走吧,免得某心软,又改了主意。”
他挥挥手,青衣人退后,然后吩咐道:“回去!”
马车启动,渐渐远去。
沈安负手而立,喃喃的道:“竟然还有宫中的密谍,这是要逼迫某啊!”
……
“陛下,密谍已经走了。”
欧阳修有些兴奋,他搓搓双手道:“臣以为那个沈安定然会上当。”
赵曙淡淡的道:“朕猜测那人会装作喝醉了,趁机出手,到时候就能置沈安于死地。”
欧阳修惊愕的道:“怎么可能?那沈安是武夫,他能躲闪……”
赵曙讥讽的道:“那些密谍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孩童,哪有那么简单。”
“那人是谁?”
欧阳修觉得很是遗憾,因为沈安的崛起和大乾的崛起息息相关,若是能借助这次机会弄倒他……不,弄死他,那就太好了。
赵曙看着窗外冷笑道:“是杨沫。”
“啥?”
“竟然是杨沫?”
欧阳修有些傻眼。
杨沫在京都的名声很臭,但也仅限于文官集团,对于武将来说,他的存在只能是个耻辱。
“这是沈安的仇敌吗?”
欧阳修想起沈安曾经提及过,那个杨沫是个疯子,而且非常强悍。
“是。”
赵曙看着他,“那人在北方被沈安压制的厉害,据闻连京城都出不去,所以这次他忍不住了,就准备铤而走险。”
“这人好生卑鄙!”
欧阳修义愤填膺的骂道:“他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