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异常的愤怒与无力感涌上了墨辉的心头，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走向了地下室门口的方向。

阿波尼亚也是看出来墨辉情绪的不对劲，想要走上前去，可她仅仅只是有一个想要向前的动作，就被爱莉拦了下来。

“爱莉？”

看着爱莉的动作，阿波尼亚心中很是不解，如果没有猜错，爱莉与墨辉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在墨辉情绪低落的时候，爱莉却做出这样的选择。

而爱莉也仅仅只是轻轻向阿波尼亚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墨辉的背影，轻声的对阿波尼亚说道。

“墨辉他现在想要静静，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他那个样子真的没关系吗？”阿波尼亚担心的说道。

“放心，我了解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忙吧……”

虽然爱莉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当阿波尼亚看向爱莉的时候，在爱莉的眼中看到的是满满的担忧与心疼。

看到这里，阿波尼亚也是明白了爱莉有自己的想法，那就随爱莉去吧，随后阿波尼亚就再次忙活起来。

……

墨辉走出地下室后，并没有停下，默默地走到了院子的草坪处，随后竟直接后仰躺了下去。

虽说是草坪，但因为凋零之律者的雪花，那些小草早已枯萎，只留下来干枯的枝叶，这也导致墨辉躺在上面后，不断的传来枯草被压碎的声音。

听着枯草一点一点被压碎的声音，墨辉心中的无力感也不断的扩大，在崩坏面前，人类就像他身下的枯草一样，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被轻易的捏碎。

“原来……她们每一次都要面对这种问题吗……”

看着刚刚恢复湛蓝的天空，墨辉想到了过去爱莉他们对抗崩坏的时候，虽然当时律者并没有现在这般强大，但他们对付律者同样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很多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即使已经将律者杀死，也有不计其数的人类死亡。

过去，隔着手机屏幕，墨辉只看到了逐火十三英桀的兴起衰落，只看到了她们的悲剧，只看到了崩坏在他们身上呈现的危害……

当时对于普通人……只感觉是一串无情的数字，只是在告诉他们这些玩家，前文明即将落寞，墨辉也是和大多玩家一样……对于生活在崩坏中的普通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当那些无情的数字化作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一个又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一段又一段美好的感情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墨辉再也没有办法无视他们……

他们也是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又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类，而他们的生命却那么脆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杀死……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不知不觉之间，墨辉的眼中渗出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他在为那些人类哭泣……

他本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一个除了爱莉不会在乎其他人类的人，但在瑟莉娅变成律者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除了爱莉他还有其他在乎的人……

而就在他认为他除了爱莉和那些重要之人之外再无牵挂的时候，现实却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具有同情心的人，他早就和爱莉一样……他…对所有人，都抱有真诚的爱。

“圣母……竟是我自己……？”

当意识到自己对人类的感情之后，墨辉自嘲的笑了笑，他竟在无意之间被爱莉同化……

是什么时候呢？是旅行的时候吗？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或许更早……早在穿越之前，爱人这个想法就被爱莉深深的埋入了墨辉的心底。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这时候，墨辉的情绪彻底失控，想起这次因为自己没有参战……因为自己没能及时的杀死律者……无数人因此死亡，这个数字已经巨大到……墨辉不敢去想象。

“如果再快一点……如果那时候及时补刀……如果……我再强大一点……他们或许就不会死了……凯文和千劫或许就不会受伤……爱莉或许就不用一个人承受痛苦……一个人……”

那些无力感也随着墨辉情绪的改变而改变，逐渐变成内疚感，负罪感……

“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不是哦?墨辉并没有做出任何事，墨辉已经做的很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正在发疯的墨辉愣住了，那个他在熟悉不过的声音……

“爱莉……”

看到来人正是爱莉之后，墨辉也是连忙从地上坐了起来，用手急忙的擦拭着这脸上的泪水，但因为他手上沾有一些泥土，他越是想要将泪水擦干，就越显得狼狈。

“爱莉……”

当被爱莉发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以后，墨辉心中也着急……

但就在他还在不停地整理的时候，他竟直接被爱莉抱入了怀中。

“爱莉……我身上有点脏……”

“没关系的，我不在乎这些。”

“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是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别一直都把所有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