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
丽娘脸色不快,进了屋子安慰锦绣:“阿秀,你受委屈了。阿玲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将这事情都怪到你头上来。”
锦绣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娘,你放心,我没什么。”
金大恒也走进了屋子里来,坚决的说道:“若是大哥大嫂来说什么,我绝不会客气。”
谁家父母不护短,自己的女儿谁不心疼?
哼,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辱骂阿秀……一想到这儿,金大恒和丽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更让人生气的就是殷氏的态度,分明站到阿玲那边去了。
丽娘和金大恒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个念头:要保护女儿事情果然有后续。
第二天一大早,徐氏便扯了金大山过来,要找金大恒夫妻俩讨个“公道”。
徐氏那张嘴从不是个饶人的主儿,的吧的吧的说了半天,无非是和昨天阿玲说的话差不多,只是更难听了一些:“……我说顺子怎么整天往你们家跑你们都不吱声呢,感情是把顺子当自家姑爷了……”
丽娘忍不住冷哼一声:“大嫂,话可不能乱说。一点根据都没有的事情,你这不是坏我闺女的名节吗?我家闺女可没到说亲的年龄呢”
徐氏薄薄的嘴唇正要吐出更难听的字眼,被金大山狠狠的白了一眼,才悻悻的住了嘴。
一时之间,陷入冷场。
殷氏咳了一声:“你们是亲兄弟,要相亲相爱,不要为了儿女的事情闹僵了才是。”
徐氏借机喊了起来:“娘,你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们两家可是亲兄弟,怎么能因为外人就闹出矛盾?阿玲真可怜,为了这事情在家里不知哭了多少次。我苦命的女儿啊……”
丽娘冷着脸看徐氏表演,忽然冒出了一句:“你一大早到我家来,就是为了替阿玲诉苦抱屈吗?那我该到哪里替阿秀诉苦?”
徐氏楞住了。
向来温和好脾气的丽娘冷着面孔,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阿玲日日在身边,你宠着爱着,连洗件衣裳都舍不得让她做。阿玲十五岁了,会做衣服么?会做饭么?会做家务么?你再看看我的阿秀。”
丽娘将站在一边的锦绣扯了过来:“她十岁被卖去做丫鬟,天天扫地,从早到晚没个休息的时候。到了第二年,就得学各种伺候人的事情。等做三等丫鬟了,更是忙的团团转。她会扫地会洗衣,会做衣服做鞋袜,会刺绣会下厨,还会替人梳头,端茶送水捶腿更衣,什么事情她都得会。更不用说还得处处看人脸色做事说话。她比阿玲还小一岁,可阿玲过过她这样的日子没有?”
说到后面,丽娘早已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金大恒眼睛泛起水光,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每当想到阿秀在府里的生活,夫妻俩的心都一般的痛。当年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之下,忍痛卖了懂事乖巧的阿秀去做丫鬟。如今阿秀出落的越发美丽出挑,却是终身都得为奴为婢。一想到这儿,心里的懊悔就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丽娘哽咽着继续说道:“阿秀大半年才回来一次,对顺子和阿玲的事情压根不知情。也不知道阿玲昨天晚来冲着阿秀嚷个什么劲儿,你们现在还说这些话,是不是看准了我好欺负?你心疼女儿,难道我的女儿就活该受气不成?”
徐氏被丽娘一连串的话堵的哑口无言,也不由得往锦绣看去。
锦绣眼中噙着泪花,低低的唤了一声:“娘,爹,我……”
往日口齿最是伶俐,至少可以想出一大堆好听的话来应付这种局面。可不知怎么的,她现在鼻子酸楚的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金大恒怜惜的看了女儿一眼,然后沉声说道:“大哥,大嫂,此事到此为止。顺子和阿玲没有缘分,怪不得任何人。若是我听到任何对阿秀不利的传言,可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说到这份上,金大山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强自笑道:“这话说的多见外,我们是亲兄弟,有什么不高兴的,当面说了就算。难不成还会到背地里胡说不成?”
金大恒面色一缓,到底是亲兄弟,总不好撕破脸皮。
徐氏挑衅不成,反被丽娘将了一军,心里很是憋闷。和金大山回家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当天便把阿玲和阿华都带回娘家住些日子去了。
殷氏偏心阿玲,但是阿秀也是亲孙女,在明面上不好厚此薄彼。再者,儿子儿媳都说出了这样决绝的话来了,再多嘴岂不是自找难堪?因此,便也沉默了下来。
锦绣心里暖暖的,走路都觉得分外有力气。
许守德却依然没有醒来。
顺子面容憔悴,显然一夜未睡。锦绣过来的时候,被顺子的模样吓了一跳。
眼睛红通通的,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因为哭过的缘故,脸色也极其难看。梅子也差不多,兄妹两个都守在床边,许守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这情景让人看了心里恻然。
锦绣想了想,便劝顺子到镇子上去另请个大夫来。
顺子想了想,点点头,嘱咐梅子在家里守着,抬脚便走。
“等一等”锦绣从身上取出一个随身用的荷包,塞给顺子:“顺子哥,你把这个带上。”里面还有几十文钱,总能救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