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云莺拱拱手,刚想说“姑娘回吧,二爷在凉亭上休息。”结果,云莺已经先他一步福了福身,“不知道此处有人,云莺打扰了,这就离……”去。
最后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头顶又传来熟悉的磁沉男声,“怎么回事儿?”
墨雪和云莺俱都抬起头来,就见那位雍容矜贵的二爷此时正蹙着眉头,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他们。
他眸中甚至还有着惺忪的睡意,似乎是被他们的动静打扰了酣眠,便有些恼怒,为此眉梢眼角都带出了几分不悦。
墨雪和云莺赶紧见礼。
陈宴洲未说话,墨雪已经起身,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他说着事情经过时,云莺自始至终垂着头,绝不冒犯这位二爷的容颜。
等墨雪说完,陈宴洲才“嗯”了一声。但他也并未针对此事多说些什么,只是既然醒了,也没继续赖下去的道理,陈宴洲便径直开口说:“走吧,去书房。”
他绕过墨雪,下了台阶,转过角,往云莺背道的方向而去。可走了才不过两步,一道“刺啦”声顿时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全往发声的地方看过去——就看见,二爷他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衫的下摆上,被挂了好长一道大口子。
罪魁祸首,正是那截被暴雨打断,露出锋牙利齿的一节枝干。
***
片刻后,陈宴洲又回到假山之上的凉亭上,而云莺,她就跟个伺候人的小丫鬟似的,亦步亦趋的走在陈宴洲后边。
之前在书房中两人对面而立,云莺就发现这位二爷远比她以为的要高上不少。此时她走在二爷身后,望着这位二爷挺拔的背影,才恍然发觉,这位二爷似乎比她以为的,还要更高一些。
云莺想着事情,就有些出神,待察觉前边那道身影陡然顿住,甚至侧过了身,云莺收紧核心,赶紧停步。
也幸好她停的及时,不然就要一头撞到陈宴洲怀里了。
这位二爷显然也意识到,在此时停步有多大不妥。就见他蹙着眉头,又往上迈了一个台阶,这才居高临下看着她问,“刚才紧盯着我做什么?”那目光赤果果的,让他顿生如芒在背之感。实在忍无可忍,他才回头。
可她却在出神,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二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宛若自己大好的男体被人视女干了似的,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云莺不知是看出来二爷的心思了,亦或是没看出。但不管看出还是没看出,此时她总不能说,她刚才确实在盯着二爷的背影看,那太不良家了。
云莺果断摇头,一本正经说:“二爷在说什么?我方才在想事情,并没有紧盯着二爷看。”
陈宴洲默了片刻,双眸微眯看向云莺那清冷出尘的面孔。良久后,他轻哼一声,“但愿是这样。”
两人上了凉亭,陈宴洲径直在原来的躺椅上躺下来。
云莺算是发现了,这位二爷在人前端方冷漠,看似规矩很严苛,可私下里,这位二爷是个很随性的性格。这从他在府中总是穿常衫,能躺着绝不坐着就可窥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