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周围明亮的灯笼照耀下,木槿穿戴整齐,头上的首饰雅致端方。她面上还施了薄粉,优雅自在的就好像要出门游玩一样。
但这可不是白天,这是平日她们入寝的时间。
一个人在大晚上还收拾的这么体面,要说没有鬼谁信。
再看云莺摔倒的地方,可不就在木槿门前?
而木槿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说去前院伺候的时候出来,这怎么看,都藏着猫腻。
连带着秋宁在内,诸人看过木槿,又忍不住看向云莺身下的地面。
果不其然,他们在地面上看见了一片明晃晃的油渍。
那是桐油吧?
秋宁一下扑过来,抓住木槿就要厮打。
如珠及时挡在木槿身前,将木槿挡了个严严实实。
秋宁低叫,“木槿,是你让人泼的桐油是不是?你算准了云莺会从这里过,你故意算计她摔倒,想顶替了她,在知府大人跟前露面对不对?不,不止如此,你肯定还连带着算计了云莺肚子中的孩子!木槿,你好毒的心,你这个蛇蝎毒妇!”
“如珠,你松开我!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就别挡在木槿面前替她出面!她这个人心思烂透了,她为出头不择手段,甚至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计。你拦着我不让我打她,你这是为虎作伥!如珠,你爹若是知道你走到这步田地,气也要气死了。”
如珠是为了葬父,才自卖自身落到了人牙子手里。
丁姑姑知道此事后,觉得她孝心可嘉,就将她选到了府里伺候。可这如珠明知道木槿作恶,还选择袒护她,如珠分明就被木槿教坏了。
不,她指定早就学坏了。指不定这桐油还是她受了木槿的指使,泼在地上的呢。
先不说如珠面色如何难看,只说云莺在旁边的一些丫鬟婆子的搀扶下,终于站直了身。
她疼得浑身颤抖,尾椎骨都好似断了一样。
但她强忍着,依旧做出风淡云轻的模样来。
她看一眼木槿,“木槿,这桐油是你泼的么?”
“不是啊。”木槿无辜的瞪着一双大眼,“才不是我,我没事儿在门前泼桐油做什么?我有那闲钱买桐油,我还不如买点脂粉装扮我自己。”
“再说了,这桐油泼在我门口,要害的也是我吧。若不是云莺姐姐,碰巧踩了桐油摔了一跤给我提了醒,指不定明天就是我摔伤在这儿了。哎呦,云莺姐姐你如今管着事,你可得好好查一查,那背后弄鬼的究竟是谁,不然有这样的人在背地里藏着,我睡觉都不安心。”
云莺点点头,不理会木槿别的话,只明明白白告诉她,“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说不是你,那最好就不是你。否则让我查出来这件事儿和你有关……”
剩下的话云莺没说,可她那清幽发凉的眼神,却无端让木槿心口颤抖了一下。
木槿心虚的转开脸,不敢再看云莺。但很快,她又转回头,“姐姐只管查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怕姐姐查。只是姐姐如今受了伤,怕是没办法去二爷跟前伺候了。不如我……”
“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背,也要把云莺背到前院去。至于你,你想在二爷跟前出头,且等下辈子吧。”
怼了木槿一通,秋宁依旧气咻咻的,她问云莺,“你还能走么?”大有你不能走,我就要背你的架势。
云莺点点头,“能走。不过我要先回去换身衣裳。”
秋宁看一下云莺身上的衣裳,那衣裳上沾了油污,看上去脏兮兮的。那确实得换一身,不然不管是见二爷还是见贵客,都太失礼了。
秋宁就说,“那你快去吧,我先让人把这片地方围起来。等明天你让二爷来查,咱们非要把那作夭的小人抓出来不可。”
“好,辛苦你了。”
云莺转身往回走,穗儿和柳儿赶紧扶住她。
云莺问穗儿,“你怎么样?磕的疼不疼?”
穗儿说,“不疼,就是有点头晕。姑娘,你胯骨疼得厉害么?等晚上睡觉时,我给你搓点药膏吧。”
“好。”
云莺这一应,穗儿就明白,姑娘这次遭大罪了。
姑娘本来就摔得很重,偏她又倒在了姑娘身上,更是让姑娘身上的疼加重了几分。
穗儿呢喃了一句,“姑娘,我对不住您。”
“别说傻话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好了,咱们快些回去,我换好衣物还要去前院见二爷,去晚了小心二爷发火。”
“好,好的。”
云莺与穗儿一行人走远了,秋宁却是没走的。
她披头散发,裹着她那凌乱的衣裳站在木槿门旁边,指挥着婆子们用荆棘将那泼了桐油的地方围起来。
一边指挥人做事,秋宁一边说,“一会儿传下去,就说,但凡谁能够给我提供泼油人的线索,回头云莺就会奖她十两,不,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秋宁姑娘,您这话云莺姑娘认么?”
“五十两都可以买我这样的丫鬟,买十个了!”
“快去找找守门的婆子。那人要泼桐油,肯定要出门买,赶紧让婆子想想,最近这一个月,都有谁出过门。再去街上卖桐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