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太监拉下去之后,沈眉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
“姐姐别哭。”安陵容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泪:“你这一哭,倒叫妹妹心里看得好生难过了。”
“我本以为我忍让一些,就能让她放过我,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害起我和身边的人来。”沈眉庄将这些日子积在心里的抑郁都哭了出来:“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后宫过日子,并不想与她争什么,她怎么就不想放过我呢?”
别说你了,她连皇后都想取代,她巴不得皇帝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呢!
安陵容只敢在心里这么想,表面上依旧在劝沈眉庄。夏冬春和淳儿走进来,也跟着一起劝。夏冬春刚才听了听,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就讨厌华妃,现在更是如同找到了联盟一般,跟着沈眉庄骂起了华妃。淳儿听着有些懵懂,只知道沈眉庄差点被人害了,也跟着劝慰。
“主子,皇上来了!”小查子跑进来回道。
沈眉庄忙擦干眼泪,站起来和安陵容等人行礼迎接皇帝。皇帝本来想去翊坤宫,怎奈刚才闹得动静太大,事关嫔妃的人命,他不好轻轻揭过,在听了千鲤池周边的人七嘴八舌的汇报之后,他转头来到了延禧宫。
“都平身吧!”皇帝伸手将沈眉庄扶起来,见她脸上还有未擦掉的眼泪,眼眶红红的,完全不同于以往温柔的模样,倒有几分可怜可爱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
“你的宫女怎么样了?”皇帝坐下来随口问道,沈眉庄从沉香手中接过茶来奉上。
“已无大碍了,方才锦贵人让人给她换了衣裳,又给她喝了姜汤发了汗,请了御医检查。御医说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需要好好休息。这还是多亏了锦贵人身边的小米子,若不是她,恐怕采月就要葬身池底了。”
沈眉庄听了,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皇帝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没事就好,只是朕后宫之中怎么出了如此歹毒之人?查没查清楚是哪个宫的?”
安陵容和沈眉庄互相看了一眼,沈眉庄刚要说话,只听小查子又进来禀报:“启禀皇上、主子、沈贵人,华妃娘娘来了。”
哟!到这里来抢人了?安陵容挑挑眉。
小米子话音刚落,只见华妃扶着颂芝的手款款走了进来:“皇上不是说要去翊坤宫吗?怎的到了锦贵人这里?原来沈贵人也在,听说你的宫女落了水,你不回自己的咸福宫,在锦贵人的延禧宫做什么?”
听到华妃阴阳怪气的语气,沈眉庄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念及皇帝在此,她勉强压了下去,干巴巴地说道:“回华妃娘娘,我的宫女落水,是锦贵人的宫人救了她,千鲤池离延禧宫最近,我们只能先来延禧宫。”
“原来如此,也是,有锦贵人在,沈贵人可是安全得很,怎么担心落水呢?”
听华妃的语气,她对沈眉庄没落水感到遗憾,沈眉庄脸色一变,就要上前和华妃好好理论理论。安陵容忙按住她,笑道:“华妃娘娘如此幸灾乐祸,想来是您派小太监推沈贵人落水吧?”
而且安陵容的质问,华妃脸色一沉:“你在胡说什么?你可是在污蔑本宫?本宫何时让人推沈贵人落水了?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本宫让人掌你的嘴!”
“既然华妃娘娘没派人推沈贵人落水,那想必是有人借着您的由头去推沈贵人了?都说出了什么事是‘仇者快,亲者痛’,沈贵人还没落水华妃娘娘就这么高兴,若她真落水了,华妃娘娘还不得办宴庆贺?就算不是您干的,您这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华妃的脸都气扭曲了:“锦贵人真是伶牙俐齿,说出话来颠倒黑白。那小太监本是余官女子身边的,来到翊坤宫不过几日的工夫,本宫连他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呢。若是本宫做的,本宫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本宫就在就可以起誓,若是本宫做的,就天打雷劈!”
皇帝在一旁咳嗽了两声,华妃变脸似地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皇上,确实不是臣妾做下的,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您还不知道吗?”
就因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第一个怀疑你。
安陵容和皇帝发出了共同的心声。
“罢了,如今天色已晚,将那个害人的小太监先关起来,明日送到慎刑司去,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皇帝站起来,拉起华妃的手:“朕说今天去你宫里,只因沈贵人出了事,朕就来这里瞧瞧。既然沈贵人没事,朕还去你的宫里。”
听到此言,沈眉庄心底一片冰冷。
华妃则眉开眼笑,用手缠住皇帝的胳膊:“那皇上可说好了,臣妾宫里的小厨房煮了参汤炖母鸡,还等皇上去尝呢!”
这时候让皇上喝参汤,是生怕他不够上火吗?安陵容在心里吐槽。
她和沈眉庄恭送皇上和华妃离开,见他们走远,夏冬春翻了个白眼:“发誓又有什么用?现在是晴天,难道真有雷劈她不成?瞧她那样:‘皇上,臣妾的小厨房做了参汤炖母鸡’,什么东西!”
夏冬春冲着华妃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沈眉庄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陵容却在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