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看着湛蓝的天空,上面还飘过几朵白云。鼻子很疼,里面似乎有温热的东西淌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去。
“主子,主子!”
沉香和鸡蛋跑过来,将她扶起来。安陵容叹了口气:“大意了啊!这段时间只顾写书,没有锻炼,竟退化到如此地步。”
“呃……小主儿,奴婢倒是认为,跟你锻炼没什么关系,是你这段时间睡眠不足导致你没反应过来。”
“也许是吧!刚才那盘子是谁扔出来的?是不是夏常在?我就说嘛!她的功夫越发精进了,看看,这扔得多准。”
“呃……锦主子,不是我们小主儿扔的。”鸡蛋诚实地说道:“奴婢看到,是一个较胖的乳母扔的。”
安陵容黑化了。
她将手臂从沉香和鸡蛋的手里抽出来,将袖子挽上去,脸上的鼻血也没擦掉,恶狠狠地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屋里战况正酣,能用来当武器的东西都用上了,地上一片狼藉。夏冬春以一敌二,尽显骁勇本色,自从以前和余莺儿打架落了下风之后,她就努力钻研打架之道,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只是她面前是两个蛮横的泼妇,此刻也不讲什么尊卑,用尽全力反击夏冬春,夏冬春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旗头都被打飞了,上面的首饰落了一地,她全都顾不上了。
几个小太监小宫女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们是被派来伺候小公主的,但他们最大的才十三岁,从没见过这种架势,谁也不敢上去劝架。
不是说后宫的主子都是大家闺秀吗?这位夏常在看着也不像啊!
安陵容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战况一下子扭转了。安陵容掐住胖乳母的脖子,啪啪啪扇了好几下巴掌,将她的脸扇成猪头。她又拉住胖乳母的腰带,将她举过头顶,扔了出去。
夏冬春也不甘示弱,学着安陵容的样子,想将瘦乳母扔出去。只是她的力气不能和安陵容比,举不起来人,只能找准机会飞起一脚,将人踢出去。
一胖一瘦两个乳母从门里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在皇帝脚边停下。
皇帝无语地看着从门里走出的安陵容和夏冬春,不过他不敢说什么,看这两位的样子还在气头上呢!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把他也举起来扔出去怎么办?
他去沈眉庄那里看孩子,就看到三阿哥抱着小公主飞快地跑了过来。三阿哥着急,话说得不太清楚,他只能亲自来看看。
安陵容和夏冬春再生气,也没丧失理智,看到皇帝,她们忙行礼。两个乳母见皇帝来了,忙跪在地上不敢再撒泼。
屋里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也忙跑出来跪着,三阿哥将小公主交给沈眉庄后,也急忙过来,此刻正恭敬地站在皇帝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鼻子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出血了?”
安陵容忙用帕子擦去血迹:“回皇上,臣妾这是被这两人打的。”
“哦?”皇帝一挑眉,这可真是件稀奇事,以往只有她把别人揍出血的,打了一辈子鹰,今天被鹰啄瞎了眼,他得把这事好好在后宫里宣扬宣扬。
安陵容猜到皇帝在想什么,宣扬就宣扬呗!她脸皮厚,不在乎。
没人敢站出来讲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都低着头,等候皇帝的发落。皇帝说道:“刚才打得那么热闹,现在一问,都成哑巴了。弘时,你给朕讲讲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沈眉庄那里,三阿哥并不满意自己的表现,他正在后悔自己怎么没把事情讲明白,听到皇帝点名,他忙站过来。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下学回来,偶遇夏常在,夏常在说想来阿哥所看看新生的小公主,儿臣就带她来了。恰逢小公主的两个奶嬷嬷正在骂人,她们说小公主晦气,克死自己的亲娘,是个不祥之人。又说她反正没人喜欢,也没有人管,自己怎么对待她,她都该受着才是,还说了其他不三不四的话,儿臣没法和皇阿玛学。她们还不给小公主喂奶,任凭她饿得直哭,她们又嫌她哭闹吵人,儿臣看到……她们还扇了小公主几巴掌。”
三阿哥没再说下去,偷偷抬眼看看皇帝的反应,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沉声问道:“可有此事?”
两个乳母自然不敢承认,可三阿哥说的是实话,她们也不敢否认,只能沉默不语。皇帝一指年纪较大的小宫女:“你是伺候小公主的吧?三阿哥说得可是真的?”
小宫女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她早已吓坏了,但皇帝问话,她不敢不说:“回皇上,三阿哥所说是真的。不止今天,两位奶嬷嬷平时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拿小公主撒气,动不动就掐小公主胳膊上和大腿里的嫩肉,公主疼得直哭,两位奶嬷嬷就扇小公主的脸。今天要不是夏常在看不惯进来阻止,只怕小公主还要受苦。”
“既然知道小公主在她们手底下受苦,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朕或者皇后?”
“回皇上,是两位奶嬷嬷不让说出去,她们说小公主是不祥之人,没人喜欢她,也没人管她,把她扔在阿哥所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的。奴婢是新来的,有几次想去告诉皇后娘娘,可不管怎么走都迷路了,被奶嬷嬷们找回来,就被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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