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安陵容和夏冬春一起去畅音园。那边的戏台子已经搭好了,皇后来得最早,已经坐在主位上了,青樱坐在她身边,两人都拉长着一张脸,似乎之前发生过争吵。看到安陵容和夏冬春,皇后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锦贵人和夏贵人来得倒早,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吧!”
安陵容和夏冬春坐在欣贵人和敬嫔中间,她们一坐下,欣贵人就冲着安陵容挤眉弄眼,低声道:“你们知道吗?我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和她侄女儿吵架呢!吵得可凶了,见我来了,她们才不吵了。”
安陵容好奇地问:“她们在吵什么?”
“我在外面零星听到几句,好像皇后娘娘嗔着侄女儿和四阿哥走得太近了,你们也知道,皇后娘娘不喜欢四阿哥,她的侄女儿为此反驳她,两人才吵了起来。”
“就算是亲姑母,那也是皇后娘娘,这小丫头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和皇后娘娘吵架?”
“谁说不是呢!你们是没听到,她见到皇上也不叫皇上,一口一个姑丈。皇上听了很不乐意,只是一来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二来明天就是五阿哥和三公主的周岁宴,皇上就忍了下来,不然非把她送回家去,让家人严加管教了。”
敬嫔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几个人这才注意到皇后的目光不停地往这里瞟来,而夏冬春为了听八卦,整个人都快趴到安陵容的腿上了,几个人像是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急忙坐直了身子。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到了,算上宫女太监,刚才还很空旷的畅音园此刻显得有些拥挤了。华贵妃一个人就带了六个宫女和六个太监,将第一排几乎占满了。沈眉庄和甄嬛坐在安陵容的前面,端妃带着三阿哥坐在皇后的另一边,钟粹宫三人组带着四阿哥坐在端妃的后面。其余的位置坐着各位亲王家眷及国公家眷。
皇后先点了一出戏,又让其他人点。安陵容摆摆手,她对昆曲不是太懂,这机会还是让给懂戏的人吧!
一个太监将众人点的戏呈上来,皇后翻看了一下,大部分是吉祥喜庆的戏。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翻了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墙头马上》。
“这是谁点的?”皇后提着那页,声音里饱含怒气。先不说这出戏和其他戏格格不入,在座还有很多未出嫁的姑娘,点这种戏不是要带坏她们吗?
底下的人都不敢出声,她身边的青樱嘟着嘴站起来:“姑母,那出戏是我点的。”
眼见皇后又要说话,青樱又说道:“不是你说的,让我们随便点吗?我就愿意听这戏,你要是不让点,不是出尔反尔吗?”
青樱的声音很小,下面的人都听到了,气氛变得很尴尬。皇后气得脸都青了,华贵妃看到皇后被自己侄女儿拆台,心情很是愉快,忍不住笑出了声。最后还是端妃站起来给皇后一个台阶:
“皇后娘娘,今天原本该热闹热闹的, 这出戏既然不合时宜,就让他们挑几个无伤大雅的段子唱唱,不必为这事伤了你们姑侄的和气。”
有了台阶,皇后只能顺着下,让人吩咐班主,这出戏只可挑几个片段唱。
青樱还不服气,刚要反驳,被皇后恶狠狠地瞪了几眼,她只能噘着嘴坐下。
《墙头马上》演完后,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此时人们都有些乏了,有的人借着更衣的理由出去,半天都不见回来。
夏冬春伸了个懒腰,捅捅安陵容的腰:“怪累的,出去逛逛吧!”
安陵容看看在场的人,坚持听戏的人差不多只剩一半了。欣贵人早就溜了,华贵妃听着听着就打起了哈欠,歪在那里闭目养神。那边娴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淳儿正百无聊赖地吃着点心,庆常在的头靠在椅背上,睡得昏天黑地。她前面的沈眉庄和甄嬛聊得热火朝天,台上唱的什么,她们一句也没听到。
安陵容看看皇后,皇后也一脸疲倦,没心思管其他人在干什么,她的那个侄女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安陵容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出了畅音园,沿着河边慢慢地逛着。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将云彩的边缘染成了金色,铺在河面上,倒映着河岸两边刚被染绿的柳树以及盛开的桃花。夏冬春眯起眼睛:“现在的风景真好,等我回去,一定要把它画下来。”
清凉的微风吹拂着两人的脸庞,两人都觉得此刻惬意无比。
当她们经过一个假山时,上面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安陵容停下脚步,这声音好像是青樱的。安陵容抬起头,这假山上有个小亭子,青樱和四阿哥正在亭子里。安陵容忙拉着夏冬春躲到旁边一个假山的山洞里,夏冬春刚想说话,安陵容捂住她的嘴,对青樱和四阿哥的方向努努嘴。
看到有八卦,夏冬春安静下来。
“弘历哥哥,刚才我点的那出《墙头马上》你喜欢吗?我可是很喜欢的,这让我想起白居易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我想,每次一念到这诗,就能想起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呢!”
“你点这出戏,皇后娘娘恐怕不高兴呢!你为什么不点别的戏呢?”
“哼!姑母哪里是不高兴我点这戏,分明是不高兴我跟你在一起玩。她越不让咱们在一起玩,咱们就越要在一起玩。你怎么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