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近很生三阿哥的气。
当初三阿哥兴冲冲地跟他说,要听锦嫔讲《论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自从三阿哥的老师生病,三阿哥一直处于温习状态,三阿哥又不是定力强的孩子,没人督促,他就变得自由散漫。倒不如让他去听听课,把心收一收,哪怕三阿哥早就将《论语》背得滚瓜烂熟了。
这天皇帝闲来无事,想起了许久没问三阿哥的功课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在锦嫔那里学得如何了,就叫苏培盛将三阿哥叫来。
三阿哥战战兢兢地来了,面对皇帝的问话,他支支吾吾地说:“锦娘娘说,除了教我们《论语》,将来还打算教其他东西,比如说《中庸》《大学》之类的……”
“《中庸》《大学》可学可不学,你的姑姑和妹妹们将来又不考状元,学这些没有用。这些天你跟着锦嫔学习《论语》,你觉得她讲得如何?”
三阿哥在心里流泪,那讲得可太好了。刚开始他还忍不住反驳安陵容几句,听到现在,他已经成功被带偏了,《论语》的原意,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锦嫔娘娘讲得通俗易懂,儿臣听着……受益匪浅。”
“那你挑几句给朕听听。”
三阿哥的脸都绿了,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就在三阿哥犹犹豫豫地想开口,苏培盛适时地走进来打断了皇帝的考验:“皇上,年大将军的信到了。”
皇帝只能让三阿哥下去,他接过年羹尧的书信仔细看起来。苏培盛奉上茶,小心地问:“皇上,年大将军那里可顺利?”
“年羹尧说,云南靠近缅甸那边有人种植罂粟,这是做阿片的原料。有人甚至不种地,把农田都用来种植罂粟,真是岂有此理!”皇帝愤怒地将信拍在案上:“更可气的是,年羹尧带人去烧罂粟,还被当地人阻拦。苏培盛,给朕磨墨,朕要给年羹尧下旨,让他尽管放手去干!”
苏培盛“嗻”了一声,看着皇帝将弹劾年羹尧的折子扔到一边,他心里知道,华贵妃只怕要更得宠了。
苏培盛想得没错,皇帝需要年羹尧,就更加的宠爱华贵妃。只是华贵妃对皇帝的态度没有以前热情了,有时候皇帝去翊坤宫,甚至还会被赶出来。
华贵妃发现,话本子比皇帝有吸引力多了。不仅如此,安陵容还让华贵妃写读后感。可怜华贵妃那点知识水平,字能认全已经很不容易了,为此她开始努力学习,甚至还低下头请甄嬛和沈眉庄教她。
华贵妃开始忙碌起来,早不知宫斗是何物了,曹贵人和温宜的日子也轻松起来。温宜随着安陵容练武,身体渐渐健康起来,性子也变得活泼许多。
后宫变得前所未有的和谐。
就连祺贵人在娴嫔的约束下,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顶多就是口嗨几句。吉答应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活成了一个小透明。
只有端妃对后宫这种状态不太满意。
她觊觎温宜很久了,即使三阿哥已经记在她名下,但一个快成年的阿哥,怎么能和一个小孩子相比呢?三阿哥口口声声说会孝敬她,但每个月他总会去长春宫几次。是啊!齐妃再蠢,那也是他亲生母亲,何况她将三阿哥抚养这么大,母子两人的感情岂是说断就断的?
她原本想着,年氏一族倒台后,倚仗华贵妃的曹贵人没了靠山,要么靠出卖华贵妃在后宫中站稳脚跟,要么再另寻靠山。不管哪一种,都会给皇帝留下卖主求荣的印象,到时候她就想办法扳倒曹贵人,想办法将温宜接到自己身边。谁知道年氏一族非但没倒,甚至更加得到重用了。
看着正在玩耍的温宜,端妃的手指扎进了手心里,她都不觉得疼。
“娘娘,天气冷了,您的身子受不住,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吉祥低声地劝道,跟端妃这么久,她知道端妃的想法。只是……她看了一眼曹贵人,曹贵人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温宜。
曹贵人爱女儿是毋庸置疑的,整个后宫都知道,娘娘想要拆散她们母女,会不会太残忍了?
这话吉祥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额娘,你看我,你看我!”
温宜捧起地上的雪扔到空中,曹贵人笑道:“昨天刚下雪,今天你就玩疯了。咱们先进屋去,以后下雪的日子多着呢!”
“不嘛!让我再玩一会儿嘛!求你了,额娘,就玩一小会儿。”
得到曹贵人的同意,温宜喜笑颜开地跑开了。音袖笑道:“公主以前身子弱,冬天都不能出门,何曾像现在这么痛快地玩?这一切还多亏了锦嫔娘娘。”
曹贵人点点头,对安陵容又多了一份感激。
“公主小心!”
那边传来小宫女的惊呼声,原来是温宜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曹贵人急忙跑过去,但她离温宜还有些距离,根本来不及去扶住温宜。
端妃离得比较近,眼看温宜要摔倒在冰上,只怕要磕得头破血流,她甩开吉祥的手,小跑过去。
不等她赶到,温宜双手一撑地,直接来了个后空翻。这还不算,她接连来了几个后空翻,一直翻到曹贵人面前。
温宜安稳地站在地上,小脸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炫耀:“